一直到景予初回到景家,再也没见过沈祈安。
连带着送她回景家的长公主都在唉声叹气,临到巷子口,长公主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苦口婆心道:
“阿初,不是本宫不帮你,实在是我家那个兔崽子和他爹一个德行……你若是单纯的不愿嫁他,他倒是等得起,可你说你连怀上他的孩子都不愿……唉……”
长公主怜悯的眼神就像是通过她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景予初心慌的摸了摸自己腰间那个避子香囊,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们二人这样本就不合礼法,若是未成婚就怀上他的孩子,那她拿什么面对养了她十二年的景爹爹?又该拿什么面对大理寺的众位同僚?!
这岂不是:我们把你当同僚,你却怀了上峰的孩子。
太扯淡了。
若是沈祈安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生她的气……
眼见沈府的马车越走越远,她捂着酸涩的心口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同沈祈安解释。
罢了,她想,他断案如神,这其中的关节必是能够思虑清楚的。
他们都需要时间冷静。
一连十天,沈祈安都没有再来夜探过她的闺房,哪怕是在大理寺碰到她,也视若罔闻,径直越过她,如同一个与她毫无交情的上峰。
景予初不知他到底在气恼些什么,每次想要同他好好说话的欲望都在他冰冷漠视的眼神中消失殆尽。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景予初愤愤的将手中的长剑砍中景家院里的梨树。
景湛在一旁喝着桃花醉,啧啧道:“初弟,我瞧那世安侯府的小世子近日对你殷勤得很。”
“你到底与沈大人闹了什么别扭,我瞧着你俩最近连话都说不上几句,闹矛盾了?”
“没有。”景予初下意识否定道,她收回剑,又像是要找补什么一样,“我与沈大人不过同僚罢了,与世安侯世子也不过普通朋友。兄长莫要乱说。”
景湛一口桃花醉咽了下去,正想反驳,景予初没给他机会,急急离开了院子。
他擦擦嘴角,摇了摇头。
这情字难解,就算是名震京都的大理寺卿沈祈安也没逃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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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月色沉沉,沈珏揽着长公主在院中赏月——顺便欣赏一下每天晚上只能砍着树干子发泄的沈祈安的剑法。
沈珏凑近自家媳妇耳边问道:“这兔崽子这么沉得住气?我派去监视他的人说,这几日都老实得很。”
长公主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还不是随了你这个臭脾气!这女儿家是要哄的!他自个儿在这生闷气,阿初又漂亮又聪明,我今日打听过了,据说……”
她故意放大音量,眼睛瞟着沈祈安的身影道:“据说那世安侯家的小世子可是对她上心得紧呐!”
她话音刚落,院子里的那棵老树被沈祈安的内力震得“哗啦啦”掉下叶子,在长公主夫妇二人头上下了一片“叶子雨”。
长公主气极,指着沈祈安离开的背影骂道:“兔崽子!学甚不好偏生学你这一身反骨的爹!老娘给你机会你都把握不住,还搁这儿给老娘闹什么别扭!”
沈祈安的脚步停下,他没有转身,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他道:“可是母亲,她从未想过要与我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听说你今日自请到徽州替二皇子巡查,你可曾想过,若你回京之后,她已嫁作他人妇,你……”
“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