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宫女见状连忙上前要扶起她，被她一手推开，早已没有了往日那般尊贵的模样。
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
“皇上！我们已经没了一个儿子，现在连邽儿……您难道也要亲手将他推入阿鼻地狱吗？！”
燕帝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压低自己的嗓音，逼迫自己语气平淡道：“皇后不用再求朕了，燕邽是朕的儿子，便更应遵守我大昭刑律！他如今草菅人命，做出那等令人发指的事情来！朕——”
“朕与皇后，责无旁贷。”
说完，燕帝口中呼出一口浊气，“况且，十年前长乐所中之毒，想必也是皇后的手笔吧？”
“朕与长乐本不欲再与你计较，可燕邽他……不争气啊！”
皇后没想到，十年前为了自己的一时嫉妒给长乐长公主下药一事，如今还能被他们查到证据……她的手再也撑不住自己沉重的躯体，生生晕了过去。
燕帝没再看她，而是对身边的管事太监道：“传朕旨意，皇后德行有亏，念其多年来管理后宫有功，又痛失皇子，特赐她到相国寺，为燕邽所害的几十条人命祈福，管理后宫之事交由太后暂管。”
这一道旨意没提废后，却已然与废后无异。
旨意一出，朝局动荡。
燕帝的后宫得以稳固多年，靠的就是杨皇后安坐如山，加之没有外戚干权……如今二皇子出事，牵扯出皇后在十年前加害长公主。
二皇子锒铛下狱，皇后倒台，远赴相国寺祈福，燕帝的后宫就剩下一个有孕的柔妃与那几个从未得到帝王宠幸的美人。
朝中官员们心思活络，奏请选秀的折子递了一封又一封。
“这些大臣当真觉得朕没办法治他们了是吗？！”
燕帝将奏请选秀的折子一把扫落在地，不掩怒意的对沈祈安道：“昨日三司会审，那个逆子可有招认？！”
“回皇上，燕邽供认不讳。”
沈祈安从袖中拿出燕邽的画押书，呈给燕帝。
昨日大理寺连同刑部、都察院进行三司会审，还未等证据摆到二皇子燕邽面前，他就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喜爱虐待女子，将女子的双臂鞭打得皮开肉绽，再命人将少女的手筋挑断，以满足他变态的嗜好。
他的怪癖并不是从小就有的，而是在他的皇兄落水去世之后，他心中的苦闷无处发泄，而形成了这种变态的嗜血爱好。
燕邽那张与燕帝长得相像、又带着邪气的眸子看向沈祈安，恨恨道：“本皇子不过杀了些人罢了，比起我皇兄的命，她们那些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本皇子不杀她们，那些春楼里的女人还不是遭千人骑万人睡？本皇子不过提前替她们解决了烦恼罢了！”
景予初听完他的话，双目通红，双拳捏紧却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这世道，女子何其艰难？
世间女子出生之时就已经被命运标好了价格，从出生开始就得攒嫁妆，从小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嫁个好夫婿，从此冠以夫姓，以生子为荣。
而在男人眼里，女人不过依附男人生存的附属罢了！
三司会审后的一连三天，景予初整个人便肉眼可见的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