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太太坐到吴波对面,她更关心吴波为何事突然来造访。
“是不是遇到难事了?”葛老太太自说自话“你这会儿负责咱们胡同拆迁维稳,可比你爸当片警那时候复杂多了!不说别的,我记得我和你大爷那些老治安志愿者,可真是不求回报,完全出于自觉自愿,组织上有号召,那是没白没黑的配合公安,盘查,站岗放哨......”
“你再瞅瞅现在你手下招收的队员,一天溜溜哒哒两个钟头,遇到刮风下雨在小卖部一呆,扯几句闲篇就算交差了。听说你们还给这些队员发工资?波,大妈可是过来人,你爸当片警那时候,不比现在社会治安差?可为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们那一代人是靠觉悟!奉献精神!你现在手下的队员,不是把这事儿当成打工的营生,就是混你们给的福利待遇,你人再多,不管事儿,不顶用啊!”
“大妈,您说的是有些道理。”葛老太太这番话,吴波并不完全苟同。
他记得父亲曾跟他说过,有一年表彰先进治安志愿者,街道,派出所没有把葛大妈这个老先进按惯例提名,另选了另外一个表现突出的居民。结果,葛家老俩没完没了的一直闹腾到区里,要上级组织给她老俩一个说法。
“不过,老戴还有小黄他们都很勇敢,作为治安队员不顾自己安危,勇于和歹徒斗争,难能可贵!我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恪尽职守!”
“波,那个老戴我认识,就是个病秧子。小黄我也知道,那孩子小胳膊还没我粗。”葛大妈嘴一撇,指着卧床的老爷子说“说起和坏人坏事做斗争,你大爷当年浑身腱子肉,往那儿一站小流氓都得撒丫子跑。你没那个本事,就硬来那不是自不量力嘛!”
也许老人家平时太憋闷,见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话匣子就刹不住闸了;但吴波一个是感觉与葛老太太实在是话不投机,也许父亲吴大为才是这一代老人的知己,知音。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便把自己的来意,趁着葛老太太喘口气的档口,赶紧言归正传。
“大妈,我记得您早前想请拍片的程姑娘来您家里,是不是因为大爷有病不大方便,就一直没让她们摄制组来拍摄啊?”吴波拐弯抹角问道。
“那不是,你大妈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葛老太太面露愠色,说“这个丫头香臭不分,来这院里竟然和那个恶人一家打成了一片,鱼找鱼,虾找虾,这种人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不想和她打交道!”
“大妈,程慧慧和我是公安大学的同学,她以前也是警察。单说她这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吴波尽量解释,说“她和曾小飞也是通过拍摄曾大妈才认识,了解的,没有其它任何私人之间的情分。”
吴波斟酌了一番,接着说:“您也知道,曾小飞和曾大妈一直对当年小凤之死的案子不服,这可有年头了。我那个同学采访曾大妈的时候,曾大妈就翻江倒海的跟她说了说这件冤情。”
“当然,我同学毕竟是做过警察的人,不可能偏听偏信。她是看在曾大妈上了年纪,又老病缠身的份,既是好心,也是愿意操这份心,想通过搜集一些新证据,搞清楚曾小飞到底是被冤枉的,还是他们母子俩无理取闹.......”
“就是无理取闹!”葛老太太一拍床头,怒不可遏的说“当年铁证如山,怎么会冤枉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