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景允看着周章头上的浅黄色灯光,那样温柔地打在他的发端,将他整个人都变得分外柔和。
景允知道,这狗警察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可是现在……
他也能轻言慢语地与自己讲话,有商有量。
那低沉的嗓音,那温柔的话语,别说,真的跟周章有八分相像。
“景允,其实根本就没有……”周章双手收紧,止不住的紧张。
但刚刚张嘴,就被后面赶过来的医生打断。
“你妈妈不肯配合治疗,你要不要过去做一下情绪安抚。”
景允一听,调头就往病房跑。
“不是那里,是刚刚转到楼上的单人病房。”身后的小护士叫住景允,为她按住了电梯。
景允一行人连忙进入电梯,来到妈妈的单人病房。
妈妈正在里面哭泣,不让医护人员靠近她。
“允儿,我活不长了。你还在我身上花钱做什么?你花这么多钱,得多久才赚得回来?你爸爸一辈子欠外面的高利贷,你别学他啊!”景母一见景允,哭得更凶了,死活不让医护人员碰她。
“妈妈,我结婚了。虽然我没赚什么钱,但可以向老公预支一些钱为你治病。你嫁给爸爸,生了我,一天福都没有享到。现在病成这样,难道我还不能花些钱为你治病吗?妈妈,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你一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好不好?”景允弯腰,俯下身子,紧紧拉住了妈妈的手。
单人病房比六人间还要大,外面有沙发有茶几,是一间小会客室,里面是两张床。
如果爸爸如果愿意陪床,都有地方睡。
“你舅舅为了给我治病,不知道跟你舅妈吵了多少次架。你好不容易结婚了,一分嫁妆都没有,就不要再伸手向男方拿钱了。为我治病就是一个无底洞,没有男人真心愿意的。听妈妈的话,把钱取出来还给你老公,然后给我办出院。”景母止不住地哭。
她以为在死之前再也见不到景允了,没想到还是见到了。
已经很满足了,景母不再奢求其他。
“阿姨,我真心实意为您出钱治病。我还指望着,你身体好点,能参加我们的婚礼呢!”周章向前走了几步,在景母的病床前停下。
蹲下身子,也是缓身安慰。
“你是……”景母还是第一次见周章。
虽然自己一双眼睛混浊不堪,但是觉得周章气质特别干净。
只是,他也好高好壮啊……
“我叫周章,是个警察,跟景允领证不久。”周章再一次向景母介绍自己。
景允眉心蹙紧,有些疑惑不解地侧目看向周章。
他明明不是周章,为什么一直说自己是周章。
难道周章会交待他,只要能搞定这件事情,让他冒充一晚上的自己?
“周章,我女儿没投好胎,在我们家吃了不少的苦。我不找你要一分钱的彩礼,也不为难你一件事情。只是求你,往后一定要善待我女儿,不让她吃苦受罪。好不好?”景母望着一脸正气的男人,冲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其实景母不喜欢周章这样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她已经没时间挑女婿了。
只能违心的,把女儿托付给他。
这种长得高大帅气的男人是好看,可是打人也是真的疼。
譬如景父……
这次入院,就是他最后踢到她肚子的一脚,将她肿瘤都给踢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