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天佑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几个汉子准备上前去摁住鼠头郎和老蛤蟆。
鼠头郎一直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看着曾天佑和冬晙达礼尚往来,称兄道弟。
鼠头郎今天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心头一横,与其被送了官府,不如当下一搏。
那积攒起来的痛楚、愤怒、恨意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鼠头郎从地上一跃而起,随手抄起一张凳子,冲着冬晙达奔而去。
冬晙达的药效未散,是最容易这里最容易拿捏把控的。
事情发生在那眨眼间,谁都没有想到命根子被重伤的鼠头郎能迸发出那么大的力量,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曾天佑最先回神,他欺身上前,想要拦住鼠头郎,但还是慢了半分。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眼见着鼠头郎手上的凳子要砸到冬晙达头上,冬晙达用那还有点力气的右手,把桌上还剩下大半盆的羊头汤当场一掀,当头泼了鼠头郎一身羊肉汤。
羊头汤迷了鼠头郎的双眼,他手上略微一停顿,被赶上来的曾天佑用手刀狠狠地砸了下后脑勺,手中的板凳“嘭”的一下掉地,身子缓缓地软了下去。
“他奶奶个熊!”曾天佑不解气地又狠狠踹了鼠头郎一下,骂骂咧咧的,他抬起手臂嫌恶地看着那已经湿了半边的衣裳,“白瞎了今日才穿的衣裳,我娘子才刚洗干净的!”
刚刚冬晙达掀起来的那锅羊汤,一半泼在鼠头郎身上,还有一半泼在了曾天佑身上。
这时,曾天佑眉头皱了皱,两侧鼻翼扇了扇,突然狐疑地抬手,将那袖口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
神色大变!
他慌乱地拍打着身上,胡乱地扯着那衣襟,想要扯下那些衣服,他双手颤抖,怎么也解不开那盘扣,他越解越焦虑,“唰!”地一下突然发狂,用力撕碎了上衣。
众人都是一惊,不明白稳重如山的曾天佑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冬晙达略屏住鼻息,神色变得凝重。
只见曾天佑的眼渐渐红了,像一头准备噬人的恶狼,他的声音低沉地喃喃:“羊肉!羊肉!羊肉!”
羊肉?
所有人都懵了。
羊肉怎么了?
“糟糕!我怎么忘了这个!”掌柜的大声叫了起来,“曾老大要发疯了,快抓住他啊,快抓住他啊!”
曾天佑带来的其中一个汉子揪住掌柜的衣领,“把话说明白点!”
那掌柜急得跳脚,可又受制于人,如撒豆子一般快言快语道:“我上次偷吃羊肉,被孙师爷抓住,他说羊肉可不能被老大看到,他会发狂的。孙师爷还说,老大发狂会要人命,你抓我干嘛?快去抓他啊!”
曾天佑带来的几个汉子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
“羊肉!羊肉!羊肉”曾天佑低声喃喃,双眼发红,像野兽一样喘着粗气,他死死的盯着冬晙达,“你居然吃羊肉!你居然吃羊肉!”
冬晙达面色紧绷,全神贯注的盯着曾天佑。他这表现,极似癫狂症,发起疯来,毫无理智可言。
“啊!”曾天佑冲上了上去……
芫启眼皮一跳,喝到:“冬郎中小心!”
但还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