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想买下这张相片,只因她和舒尔茨的合影都留在了莱茵兰,她不能再回去了。
询问之下,夫妇二人知晓大致缘由后,他们选择把这张相片交给景澜。
相片在手里,景澜突然有了方向。她向安德烈说她要离开维也纳,回到慕尼黑的路德维希大街。
那里一定会让她重新快乐起来,那条大街、海伦娜太太的房子,承载了她和舒尔茨许多回忆。她不会痛苦了,即使他不在身边,单单靠着回忆,她就能振作精神,开始新的生活。
安德烈刚从女人堆里出来,身上还残留着不同女人的香水味,他有些醉了,他为景澜对舒尔茨的感情而感到恼火。
\"你跟着我,你离开了他就别再想他了,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甚至比他给的更多。\"他开始鄙夷舒尔茨,\"他无法保护你,和你们的孩子,可是我能,我绝不会让旁人伤害你一分一毫,即使是那群党卫军也不可以。\"
\"我不会像舒尔茨那般懦弱无能,他们伤害了你,我不会管他们身份,我会当场毙了他们。\"
\"你喝醉了,安德烈。\"景澜冷静的看着他,语气没有波澜,她转身就要走。
\"别走。\"安德烈拉住她,急迫道,\"我说真的,你就跟着我,我会为你收心,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安稳、快乐、幸福。\"
\"你们男人的话如出一辙。\"景澜甩开了他的手,\"你现在需要冷静。\"她不再逗留,上了楼。
安德烈清醒过后,向景澜道歉,景澜没有怪罪他,而是告知他明天她就要离开。
第二日,安德烈陪着景澜,坐上去往慕尼黑的火车。一如多年前,他陪同她乘坐火车前往柏林找寻她的情人。不过这也许是他和她的最后一程了。
在路德维希大街,他们告别了彼此。
景澜打扫了一遍房屋,然后细心擦拭掉她和舒尔茨画像上的灰尘,再把属于他的小提琴上的灰尘抹去。
一切都整理好了,她关了房灯,只开了那一盏台灯,她庆幸经过那么久,这盏灯还能亮着。
在窗边,看到楼下的那盏路灯,她又陷入了回忆里,他拿着鲜花等待她的出现。冒着风雪,他鼻子都发红了,还执着的等待。
现在,路灯还是当年那一盏,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已经不再。
景澜找了一个教师工作,可爱的孩子们会很好的安抚她的丧子之痛,她把对儿子的爱,都细碎的分给了别人的孩子。
安德烈走了,或许他回了华沙,又或许还在维也纳,景澜也没有了渠道得知舒尔茨的消息,只有在报纸上看到有关德国与英国对战的消息。
帝国在这八月,\"鹰日\"计划启动,德国对英国本土正式实施全面大规模的轰炸。
景澜重遇了克林曼,并告知奎琳的事给她听。克林曼对奎琳的遭遇没什么反应,甚至说出她竟然是个犹太人的话。
景澜差点忘了,克林曼多年前就加,入了纳粹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她向来是个反犹狂热者,再加上近些年德国高层对人民的洗脑,她俨然变成了一个坚定的种族主义者。
她还怀孕了,挺着几个月大的肚子,她跟景澜说,她进入了\"花园\",正为国家未来做着一番伟大的事业。
她原先还不想跟景澜说出她这番事业是做什么,但自豪感的驱使下终是让她说出了。
景澜得知了克林曼成了人种净化的行动者之一。纯种雅利安女人与德国男兵相结合,诞下纯种雅利安婴儿。不管这个男人是否是她们的丈夫,只要能够繁殖纯种的后代,这样就够了。
德国男人在打仗,德国女人只有这样才彰显出爱国,高层对她们是如此这般洗脑。
这是生育机器。景澜一眼就看破这可悲的真相。
\"莱斯知道这件事吗?\"
克林曼却说,能为德国男兵诞下纯种雅利安婴儿,莱斯也会支持她这么做。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答案明显。克林曼无法醒来了,她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景澜只觉悲哀。
\"我也是异族人,你呢?克林曼,你会怎么看待我?\"景澜略微失望道。
\"景澜,你不能跟那些犹太猪对比,毕竟我和你多年情谊。\"克林曼还没到癫狂的地步,对于景澜是异族人,情分上,她不会对她极端化。
景澜默默无言,她的朋友,都往自己的反方向渐行渐远。毫无疑问,她与克林曼的关系逐渐疏远了。
之后在慕尼黑的时间里,景澜再没看到过克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