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舟望向他,嗤笑一声道:“若不是你招蜂惹蝶,这丫鬟怎么会有胆子大晚上来找你。”
“好歹你忍几天,别坏了南栀的事情。”
江怀安正要反驳他这两日规矩得很,忽听见陆凌舟口中喊出南栀的名字,不免“哟哟哟”了几声。
“先前我问你为什么让我千里迢迢来越城,你说有件事情很重要,和陆家还有药谷都有关系,结果呢?”
他才从马车上下来,就被陆凌舟拉去施针救人,忙活了一晚上没睡觉又反手被送到了安远侯府。
他这哪是还人情,分明是还命。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厚着脸皮假装没看见陆凌舟的飞鸽传书,继续待在药谷潇洒自在。
“安远侯府内有人与梁萧有来往,我在黑风寨里发现了好几样安远侯府的东西。”陆凌舟一本正经说道。
“我暂时不清楚安远侯府和崔家有没有关系,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派你进来。帮南栀只是顺便的。”
虽然陆凌舟语气中多了几分疏离和冷漠,但江怀安早已看穿。
他用手肘一推陆凌舟的手臂,给他出主意。
“你都把天血石匕首给她了,还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索性也别让我查这事了,直接招安了南栀变成自己人,不是更好?”
变成自己人。
是变成菩提门的自己人,还是变成陆凌舟的自己人?
江怀安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就是想探探陆凌舟对南栀的心思。
陆凌舟沉默了。
他和江怀安自幼相识,年少时同样遭受到了崔家的迫害。
在江怀安面前,他可以不是菩提门杀人不眨眼的陆凌舟,而暂时变回从前冠绝望京的陆凌舟。
“怀安,我曾发誓不惜一切代价要摧毁整个崔家,即便是拿我的命去换。”
他可以保护南栀一时,但极大可能保护不了她一辈子。
更何况即便没有他的保护,他相信南栀也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
气氛有些沉闷。
“你搞什么。”江怀安朝陆凌舟肩膀推了把,一脸不耐烦,“你什么时候也玩起深情这一套了。”
这可是他的绝活。
闻言,陆凌舟微愣。
深情?
他想起父亲明明爱母亲深入骨髓,却为了防备梁帝和崔家多心,不得不十多年里每一日都对母亲摆出厌恶的模样。
这才是深情。
他永远都学不会。
“行了,这是给那小子的药。”江怀安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包塞到陆凌舟怀里,“你这个徒弟就是个短命鬼,要不是我医术高明,这次风寒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你自己小心些,有什么发现就留信号联系我。还有……”陆凌舟言语一顿。
江怀安打量他几眼,心领神会说道:“我会保护好她的。”
虽然那女人可能根本用不着。
陆凌舟泛着寒光的双眸一触动,薄唇微启却没再说什么。
人离开后,江怀安关上门打了个哈欠正要回床上睡觉。
却被地上的秋桐绊了脚差点摔倒。
他嘶了一声,只觉得头疼。
差点把这个麻烦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