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望片刻。
南栀倏地回神连忙收起笑容,莫名觉得耳尖特别烫。
她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问道:“陆大人,我方才好像看到了焱风,他带着倪大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
然后呢?
久等不到下一句话,南栀有些恼,这人怎么变成问一句才答一句的木疙瘩了。
没办法,她只好再问:“那倪大可招供,他为什么要把庄子上的佃户赶走吗?”
“倪大死了。”陆凌舟慢悠悠说道。
“什么?”南栀瞪大双眼,“他怎么死的,难道…是畏罪自尽?”
“你还记得当时我跟随胖子,在正房里发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放满了倪大这些年经营的账本吗?”
南栀点点头。
陆凌舟觑了眼她,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那里不只有账本,其实还有倪大这些年和侯夫人往来的书信。”
“早在四五年前倪大才接手庄子时,他就和侯夫人有书信往来,这些年他一直在做假账,克扣下来的钱和侯夫人一九分账。”
后来倪大的胃口应该被越养越大,不再满足于从柏氏手指缝中漏下来那点钱财,于是私设赌坊。
倪大不仅让胖子等人把佃户们拉进来赌,他自己也在赌。
之所以想把佃户们赶走,估计是觉得柏氏心狠手辣,并非良主。
把人赶走,到时候把庄子偷偷抵押出去,他才好逃之夭夭。
“可即便如此,倪大现在是良籍,他的所作所为罪不至死,他又何必畏罪自尽。除非,他是被人害死的。”
南栀心里有个猜想,“莫非是柏氏?”
“八九不离十。”
倪大这些年可给柏氏挣了不少“私房钱”,没想到这颗棋子她说杀就杀了。
安远侯府里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南栀背后荡起丝丝寒意,看来日后和柏氏的相处中,她也该多加防备了。
“你之前看到的《送子天王图》,应该也是别人输给他的。”
《送子天王图》?
南栀记得,那幅假画当初明明是她亲手交给宋照云,怎么会通过赌坊最后落在倪大手里。
宋照云虽然不是好人,但他自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不太可能会涉赌。
他当时到底把假画给了谁?
南栀自顾自琢磨着,浑然没有发现陆凌舟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探究之意。
方才焱风还告诉他,《送子天王图》于四五年前被南栀买走,随后作为嫁妆随她一起到了安远侯府。
难怪她当时一眼就认出了那幅画。
如果画是被人暗中偷走,几经辗转才会落到倪大手里,南栀为什么不和他说?
南栀,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