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尽渊这才想到,因为他几乎夜夜都会与纪云舒欢好,苏嬷嬷几乎每天晨间,都会命人端一碗避子汤给她。
这么算下来,她应该喝了三个月的避子汤了。
霍尽渊咳嗽了两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陈太医捋着胡须点头:“这便是了。避子汤含有大量寒凉的草料,这位姑娘应该年纪还尚小,服用太多避子汤会引发气滞血瘀、寒凝胞宫,月信不调,严重者还会造成难以受孕。”
霍尽渊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身体略有些僵硬,问道:“该怎么调理?还请陈太医快点开些药来。”
陈太医颔首:“下官这就开些活血化瘀,暖宫温补的药方来。服下之后,腹痛就可缓解。切记,这段时日勿要再服用避子汤。”
霍尽渊点头,让烧云带了陈太医下去开药方。
开药方时,陈太医想方才那姑娘,虽然是住在下人的耳房,但显然已经与燕王有了阴阳交合之好,且见燕王十分重视,便再药材里加了几味补身的药材。
这药材,对于一般平头百姓来说,自然是无力承担,但是对于这赫赫王府,又是得宠的枕边人,自然不在话下。
青鸢盯着小丫鬟煎好药,亲自将药端到耳房,见霍尽渊仍坐在榻前,赶紧先蹲身行礼。
霍尽渊起身,走到轩窗边,青鸢这才将纪云舒扶起来,将汤药递到她的唇边。
纪云舒才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她呢喃着:“苦……”
霍尽渊皱了皱眉,对青鸢道:“去取碟梅子来。”
青鸢不解,但仍快步走了出去。
霍尽渊走到榻前,将纪云舒扶坐到自己的腿上,端着药,对纪云舒道:“喝下。”
纪云舒此时痛得人事不知,哪来知道身边的人是霍尽渊,大抵病中的人都会娇气几分,耍着赖不肯喝药。
霍尽渊箍住她软软的身子,扶住她的下颚,就要往她嘴里灌药,纪云舒却执拗地将头扭到一边,说什么也不肯张嘴。
霍尽渊见她不肯好好喝药,心里一急,便自己将药灌进嘴里,果然很苦,他皱了皱眉,然后唇对唇地喂进了纪云舒的嘴里。
青鸢捧着梅子进屋子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当场怔愣在原地,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霍尽渊刚好也喂完了药,见她进来,不由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语气虽依旧是惯常的冷漠疏淡,却带了几分不好意思,解释道:“她……不喝药。”
青鸢将托盘中的梅子递了过去,霍尽渊从中拣了一颗,塞到纪云舒的嘴里。
纪云舒只觉得满腔的苦涩一瞬间被消解,她鼓囊着腮帮,眉头舒展了一些。
临华殿内,刘嬷嬷将她儿子收集到的关于纪云舒的消息汇报给了萧晚晴。
说完,刘嬷嬷道:“没想到,她竟然是纪太傅嫡女!奴婢就说,她这通身的气派,能把好多官眷家的小姐都比下去!王妃,这样出挑的丫头留在王爷身边,会不会不妥?”
萧晚晴也被纪云舒的身份一惊,纪墉纪太傅乃是当朝大儒,纪氏一族在朝中颇有威望,前些年纪氏不知因何缘由,犯了成帝的忌讳,这才被抄了家。
但她不显于色,柳眉微挑:“家世再高,如今也不过是个被发卖罪奴,是燕王府的婢子。既是婢子,就是伺候王爷的,有何不妥?”
刘嬷嬷走近一步,凑到萧晚晴跟前,道:“娘娘和王爷现下是新婚燕尔,倒不打紧,娘娘赶紧先诞下嫡子,等诞下嫡子,才是真正坐稳了王妃之位。到时候,任她什么罪奴侧妃,都影响不到娘娘。”
萧晚晴的眉头微蹙,刘嬷嬷说的话虽不中听,却是实打实为她打算的。
且不说这个云裳,她一个小小的官奴,命脉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可是,那宸贵妃还给霍尽渊挑选了两名侧妃,她们的家世比自己都不差。
只是现在碍于他们新婚,两名侧妃还没有册封入府,虽说表兄答应给自己一世安稳,可如若她们其中当真有人先诞下嫡子,就怕他们背后的人会不肯安分。
萧晚晴将手中的账簿捏得紧了些,她得未雨绸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