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霍尽渊的声音里,带着十分不悦。
小丫鬟端着汤药进来,她一进入寝阁内,明显感觉到了寝阁内,不同于往日的冰冷气氛。
往常她进来,王爷和云裳姑娘,不是在各自捧一卷书在看,就是王爷将棋盘放安置道云裳姑娘的榻前,两人对弈。
最近云裳姑娘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好了些,她开始能偶尔下地走动走动。
因而小丫鬟进来时,经常看到王爷拉着云裳姑娘的手,扶着她慢慢走动。
王爷虽然面冷,对云裳姑娘却十分温柔耐心,所以她每次送完药,都赶紧出去,因为王爷看向云裳姑娘的眼神,总是炽热而黏腻,让她一个外人都觉得脸热。
而且,每次敲门前,她都要先先偷偷聆听一下屋子里的声音,就怕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
可是,今天她刚到门口,就听到王爷和云裳姑娘在争执着什么,王爷的声音异常冷厉。
纪云舒看了一眼汤药,抿了抿唇道:“王爷,奴婢的病已经好多了,不用再喝药了。”
霍尽渊刚接过药盏,他觉得纪云舒不是不想喝药,而是不想同自己用那种方式喝药。
他将药盏“啪”地往案几上一搁,眸子迸射出愠怒的光。
小丫鬟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室内的空气仿若凝固。
沉默半晌,霍尽渊道:“你下去吧。”
小丫鬟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霍尽渊端着药走到榻前:“你当真不喝?”
纪云舒道:“奴婢的命都是王爷的,王爷如若非要逼奴婢,奴婢也不得不喝。”
霍尽渊眉心跳动着,他皱眉:“你……”
这时,烧云在外面急匆匆地敲门。
因为前一段时间为了照顾纪云舒,霍尽渊把公务都搬到了寝阁,现在有什么公文,烧云都送到这里。
烧云走了进来,双手递呈一份文书。
除了文书外,还有一个非常精致的金丝花梨木锦盒。
锦盒里装着八枚非常精致的雕卵画蛋,红彤彤的蛋面上雕刻的,都是吉祥福瑞的图案,有麒麟送子、龙凤呈祥、胖乎乎的福娃等。
霍尽渊打开文书,文书竟然是太子妃沈念之的亲笔。
东宫有喜,按照惯例,是该给所有皇族宗亲派发雕卵画蛋报喜的。
不同的是,其他人收到的是东宫鎏金的拜帖,霍尽渊收到的,除了鎏金拜帖以外,还有一封沈念之的亲笔手书。
手书的结尾,盖的是东宫的印章,和太子妃沈念之的私印。
意思很明显,沈念之是在向霍尽渊求和,请求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太子。
至于东宫的印章,无非是做给外人看的,谁都知道沈念之与霍尽渊那点过去,这么做,无非是想表明,她沈念之与自己,没有私相授受,所有信札往来,都是过了明路的。
为了这个霍千澜,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那你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枕边人,心里真正惦记的是别人吗?
更何况,他惦记的这个人,还是纪云舒!
霍尽渊将文书往书案上一扔,胸中一阵气闷。
此刻的纪云舒,正舒服地靠在藤编的醉翁椅上晒着太阳,今日太阳十分很暖,醉翁椅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垫子,纪云舒已经有些睡眼惺忪。
霍尽渊看了看她,薄唇微抿:“等本王回来,把药喝了!”说罢便甩袖走了出去。
他走以后,纪云舒在醉翁椅上舒服地打了个盹儿,醒来后她便在屋子里练习慢慢走动。
因为剑伤很深,加上失血过多,纪云舒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再下榻时,双腿无力,她每天都被霍尽渊逼着绕着房间缓慢步行,以锻炼下肢的力量。
纪云舒先是在外间开阔的地方,绕着房间走了三圈,这才走到里间来,又开始绕着里间缓缓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