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苍……”西野枫走到他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那尾鱼,华苍有些羞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有些事儿他好像不是在思索,而是不自主地沉湎其中……
“霓兮娅似乎很会料理,可是一条鱼怎么够呢,出来的太早,你还没吃饭吧?”西野枫没话找话、话里有话,眯缝着眼一脸坏笑瞅着华苍。相处的这几日西野枫心有感触华苍看似孔武有力,其实比莫蒂默不知道单纯多少倍,也更好相处。
“她不会多心吧?”显然华苍此时也许心中正想到就是霓兮娅。“她是冰雪聪明的好姑娘,应该能了解你的心意。”烟姿也在无形当中点了点头,即使霓兮娅心有隔阂不愿接近华苍,他也会设法让她慢慢消融那层隔膜的。西野枫拽起华苍接过他的缰绳,心想烟姿会陪着他的……人来人往的街市他正好小憩片刻。
门叩响了有一会儿,霓兮娅才探出了半个头,当看见是华苍,她正要尽力再关上门时,隐身的烟姿冲她轻轻地吐了一口烟气,意识模糊中她却又急急把门洞开了,然后一把拉入了华苍,关上门后惊魂未定地问他:“你,你怎么跟来了?”“没事,就我一个人。”华苍平淡地为自己开脱着。“你一个人?”霓兮娅显然不相信就又拉开了个门缝瞄了瞄问道:“你来干什么?是那个人让你来的吗?”“谁?”“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听口气莫蒂默一定是给霓兮娅造成了极端厌恶的感觉。“不是,他一个还侍在皇宫里呢。我自己来的。中午逛累了,没地儿吃饭,那这是鱼。”华苍没什么城府,此时却也显得诚实可爱。霓兮娅渐渐放下对他的戒备,便拿着鱼和他一道拐角往地下一层下,厨房就在里。“你还做这些?”看着厨房随处摆放的锅碗瓢勺,还有炉膛里正旺盛的火焰华苍惊异道。“没有下人,当然要做了。”“噢,中午想吃什么?”霓兮娅卷起袖子把桌子上的烤好的面包一个个装盘放好,水果也都已经洗干净了,各色香料的气息把厨房渲染的更是热烈无比……“什么都行啊。”华苍腼腆地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怎么插手这么多的东西。“烤鸡和浓汤行吗?我还做了乳酪面包。”“当然,这肯定,就是最好的了。”华苍很高兴,不住地舔舔自己被火熏的愈加干燥的嘴唇。霓兮娅抬眼看了看他呆滞的面容也笑了……
烟姿又走回门外西野枫的身边坐下轻声对他说:“霓兮娅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了。”“可是我要等到什么呢?莫蒂默会不会在丛林里焦躁起来呢?”西野枫心里没底低头看着地问烟姿。“他很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如果连这点耐心也没有,他还是莫蒂默吗?”“我出来的意思就是只要你沉的住气,我们一定会让莫蒂默见到他要见的人的。”“好吧!”西野枫重重地似乎在承诺一般地答道。
时间随着柴火的燃尽一点点熄灭着今日的热情,当华苍帮霓兮娅准备着晚餐所需的食材时,霓兮娅突然回身问他:“你今天不回去了吗?”“太晚了,明天吧。”华苍阴霾的心绪一时因西野枫为自己引见的这个姑娘而扫除尽了,他仿佛又回到了神清气爽的过去,很快活似的没有人来催促自己。“街市上有客栈,吃了饭我帮你去找一家。”霓兮娅不知道这么安排华苍他是否会生气,但他还是气色如常地忙活着丝毫没有影响。
烟姿也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快要亮堂起来的月亮,心底自语道:“就今夜吧。”凭着他对霓兮娅精神的把握,他已经在她的汤里加上了自己的一味料,那是他屡试不爽的一味料,也可称作“心云卷”,适宜的时间、惬意的空间、信赖的人前,慢慢她不由便将自己的心底之事道出了……
“华苍,我走了……”霓兮娅把兜帽围在头上想要离开,华苍整理好床褥,抬头看了一眼渐渐黯淡的街景,这家客栈比邻城堡。听霓兮娅急着离开马上叫住她:“我还是送送你吧。”这时隐身的烟姿站在他们中间暗念道:“心弦动……”突然霓兮娅就一把抓住了华苍,泪水刷地一下盈满了她的眼眶:“华苍,你能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吗?”面对突然的疑问华苍顿时目瞪口呆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我们需要,需要一个像你,像你一样的人……”“像我?”华苍心头一热便拉着霓兮娅坐在了床边,她拭去自己的泪水对他说:“其实我也想让你住在城堡里,只是,只是……”“只是公主也许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公主?”华苍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公主此时正在城堡里孤单一人,我得回去陪她,但在那之前,我想,真心地请求你挽救我的公主,行吗?”霓兮娅说着就又紧紧抓住了华苍的双手恳切地问道。“只要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的。”华苍的内心其实是恰因霓兮娅的出现暂时让他远离了莫蒂默对他严重的精神操控,而霓兮娅如何得知,她的脸刹时泛动两片红云:“公主其实没有死,只是她受到了妖人的胁迫,不得不出此下策。”“妖人?”华苍和隐身的烟姿同时竖起了耳朵问道。“公主太单纯了,总爱无端地幻想,三年前云阙国忽然白虎、恶龙肆虐,国王命她祈祷天地,最后虽得以营救,但引来了恶灵的侵扰,它许诺给她一颗幻梦无穷的种子,但当时没有出价,直到公主种下真的就结出了令人兴奋无垠的果实,它便显现索要巨额钱财……”“噢,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年前,西瑞尔沙漠也突然降下血雨……”华苍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霓兮娅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自觉失言,马上又问道:“那金乌使的传说呢?”“金乌使确有其事,但那是恶灵之后的事。”“你见过那恶灵吗?”霓兮娅摇了摇头回答:“从未见过,但它却把公主逼的好苦。”“国王知道此事吗?”“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许整个云阙国都要破产了。”“那恶灵是如此贪婪?”华苍不由替霓兮娅义愤填膺道。
“如果不是金乌使的出现,怕是有一百个云阙国也抵不过它的索要无度。”霓兮娅无力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