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潘多拉打开了密闭的匣子,人间才会遍布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战争……但她却唯独留下了希望在匣子里……”莫蒂默一边说一边斜眼瞄着身边的公主,明显她微蹙的的眉头表明她并不明白这一席话里蕴含的深意,不过没关系,涉过浓密的晨林、前面旷野的风光更是绚烂……
“我们还要走多久?”公主终于忍不住脚下坑坑洼洼的路面问了一句。
抬起手莫蒂默回身指了一下后面喧嚣着的街市,轻描淡写地说道:“那里人们不只忙于手边的诸事,他们还有更渺远的目光,当然我是没有问题的,我不过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商而已,随时会离开这个国家,而你呢,公主……难道你就不想把这里当作你永久的家吗?”不由地莫蒂默的唇边扬起了一抹更加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公主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这个冒失的乡下佬。
“当然,当然……可是好像这中间还缺失了某些环节,我说的对吧?哈哈……”一阵突如其来的欢畅的笑声突然就惊起了公主内心顽固的倔强,她决定不再说话,看这个乡巴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两棵树一边风中梳理着自己如云的鬓发,一边将友善的枝叶拂弄过身后即将枯萎的那些毫无生气的枝干,它们身后便是一处破败已久某位王公贵族遗弃又一处大理石铸造的皇家园林了,站在台阶上莫蒂默显然是不怀好意地对选择我们即将会面的地点,但首先得附和您的身份和你目前的处境……”当莫蒂默说完转过身去时,公主使劲地吞下了口唾沫,虽然这个胆大妄为的狂徒冒犯了她,但她一时还难以明了他的底牌,所以先忍一忍吧,就又跟了上去……
“你看公主,这里,这里是不是比较利于我们的交谈,四面曾经难掩华丽的墙捧着一片蓝天,只有天知道我们的聚会,但它一定会谨守秘密的。是吧,哈哈……”当莫蒂默收起笑容席地而坐时,公主实在是无法压抑心中澎湃着的恼怒的潮水了,腾腾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俯瞰着他的面孔大吼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掌控着宇宙,如果有什么要说的,何不开诚不公些,何必要弄的这么神秘兮兮的,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过就要想要讹诈些下半生过活的资本,干嘛不痛快痛快地说出来,我是不怕你的……”
“我知道,如果你有所惧怕,当然就不会来了,既然公主这么爽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把你宫室里那架黄金的纺车送给我,一切你的事我绝不会干涉,如若不然……”莫蒂默显然是不想说完。
“那是我父王的,你找他要去好了,再说我……”公主听后想迅速从这种纠结的局面中赶快脱身。
“你觉得你父王会把一架杀死自己女儿的凶器平白无故地送给我一走了之吗?”莫蒂默腾地一下又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声音虽不是吼叫,但比吼叫更有威慑力,公主不由地后退了两步怔怔看着他……
“那,那你说怎么办?”
“除非你活过来。”莫蒂默肯定地说道,并且用一种冠冕堂皇目光紧盯着公主有了些许畏缩的身体。
“这,这怎么可能呢?”公主小声地辩解道。
“其实说起讹诈,我觉得这个词还是用在您自己身上更加合适不是吗?”莫蒂默瞟了一眼低垂着头心中不住掂量事情轻重缓急着的公主,往正前方的墙面走去,靠近他便停了下来,接着又说道:“当我还在路途当中时,有人给我讲到金乌使爱上并赠送了公主一架纺车的事,当时我还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杜撰的成分,但直到一见公主您的面儿我便否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金乌使与您的爱情的确存在,只是您当时的身份绝对不是公主,对吧?”公主听过不由心头一颤,她的目光不由地紧跟上了莫蒂默的步伐,以防他还有什么更加出人意料的判断。“既然你都成功了,为什么现在要把成果搁置一旁,苦苦等待呢?这是我不明白的。”莫帝默眯缝起了双眼,使他自己看起来真如未卜先知一般。“什么成功?什么等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公主慌乱之下已经隐隐体味到了莫蒂默的真意,她开始了有些许害怕。
“其实说到开诚不公,真的公主我认为你比我要不知虚伪多少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却一味地想要将事情模糊下去,我还是那句话,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只要你把属于我的给了我,你的事天知地知我知。”
“我的事?”公主已知事情不容抵赖,但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想要再试探一次。
“公主如果我问你天使一旦动了邪念,不知生命是否会终结,地狱之门会为她敞开呢?嗯……哈哈……”莫蒂默的笑声令四面墙听后为之一震,公主呆呆地看着他,一时无法揣度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什么?莫蒂默揭开了假公主的身份?”西野枫一路牵着马想要到客栈里把华苍找回来,隐身的烟姿立即把早上莫蒂默同公主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讲给了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西野枫茫然地又问道。
“没什么怎么办的?既然莫蒂默主宰着事情的进程,那一切都交于他好了。”
当莫蒂默他们一行急匆匆地赶回着皇宫,走到一处池塘边的低矮房屋前,水映着天的澄澈、万绿迷人的眼忽而就夺走了他心头的恬静,停驻下马蹄,他不由深切地注视了一下身边的西野枫说道:“以前是小看了维加啊。”西野枫莫名地瞅着他意外漏出的这句话,他却愈加爽朗地大笑道:“回去,不日我们就能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