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抖开折扇,徐徐扇风,“多谢絮儿,不然我还蒙在鼓里。”
絮儿愈发成就感爆棚,“所以说还是我对你好吧。宫里的娘娘谁都不是善茬,保不齐要害你。往后你只有我了。”
她暗自咂舌,这pUA的本事真是愈发收放自如,只待李辞咬钩,死死认准她。不日她提议李辞中秋赴宴,趁外出赴宴的功夫找机会溜之大吉。
只管这般盘算,全然没察觉李辞发冷的目光拍在她脸颊。李辞暗笑不迭,这姑娘真是一肚子坏水,索性将计就计,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只有你了。”李辞些微叹惋。
絮儿愈发得脸,柔声叹道:“哎,我们这对苦命鸳鸯真难呐。太医说你活不过今年,若你去了,我还如何活?不如随你一起死了算。到阴司有个伴,总好过孤零零在人世饱受相思之苦。”
话是这样说,眼睛却不安分地东瞟西瞟,哪里有殉情的样子?
李辞瞧在眼内,磨着牙关发狠,不欲搭话。
絮儿知道他疑心病重,又道:“王爷,今儿遇着徐太医,说是您的腿疾不能久躺,得适当活动活动,保不齐哪日就能走了。”
李辞品咂这一堆话里竟没一个字是真的。
徐太医是他外祖父的门人,又是他的心腹,断然不会同絮儿说这样的话。必定是她借他人之口行自己的诡计。
他唇边勾笑,“如此说来,徐太医必定同你说了些恢复筋骨的法子。”
“正是正是。”絮儿点头如捣蒜,“徐太医说了,王爷若要下地行走,必先确定骨骼是否安好。”
说着伸一只手进帐,尴尬地搭在被褥,来回摸着朵蜀锦绣花,“那个……王爷可否容我摸一摸?”
李辞看向她的手,面上微热。尽管内心渴望,却极不情愿地咳了声,“洗手再来,分明瞧见你碰过擦脚布。”
絮儿转背去了,将眼珠子翻上天险些翻不回来。这男的不损人会死是不是?便故意在凉水里将手掌镇了镇。
她举着冰凉的手掀开纱帐,冰得李辞一跳。嘻嘻,还能感知冷热,这小子绝对没瘫。
顺着李辞的腿骨摸了摸。真乃骨骼纤细,这小子吃这样多的荤腥却不发胖,果真天赋异禀。
隔着绸缎中裤,摸不到半点凹凸瘢痕,已然猜到李辞的腿脚没病,至少没被烧伤。
絮儿收回手窃窃笑起来,挑起一侧眉毛道:“王爷,装病这样久,挺累的吧?”
沉默片刻,李辞在帐内嗤嗤笑出声,“我们絮儿小姐真乃药王菩萨转世,摸上一摸便能疏通筋骨。”
说着挑开纱帐立坐在床,上半身依旧掩在纱帐后,唯有双腿垂在床踏板。脚背白得毫无血色,蓝绿的血管微微隆起,像个瘦骨嶙峋的大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