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背过去,两个手背贴在滚烫的腮,咕哝道:“我上哪里知道?又不是月老,清楚谁该喜欢你,谁不该喜欢你。”
李辞索性踢开被褥起身,挨着她坐。
两眼凑到她眼皮底下,“是你。”
絮儿当即抽开一只手搡他肩膀。李辞偏着身子让了让,又凑近,“我知道是你。”
絮儿一颗心险些要从腔子里蹦出来,语气却是不讲理,“不要脸。”
起身就要去榻上坐,给李辞一把拽着手腕坐回床。
默了片刻,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郑重,“不和离了好不好?”
絮儿歪眼瞧他,心里益发酸涩,“可是……”
“可是什么?”李辞不解,“如今我没病,咱们又彼此有情,长相厮守不好么?怎的非要和离?”
絮儿哑然。
该怎么说她是穿越而来,并不能替原主的身体做主。一时脑袋混乱,急起来泪珠就在眼眶打转。
“哒”的一下,果真滴下一颗落到手背上去。
李辞转到床边,捧起她手背,将那滴泪吻了去。
他仰面看她,顺手撩开她乱了的发丝,“好好好,不说不说。你若想和离便和离。”
李辞想絮儿与宁策青梅竹马,大约深爱着宁策。但经过多日相处对他动了心,如今陷入两难境地。
他不忍心让絮儿为难。自有一股傲气与信心,待明年宁策上京来一决高低。
倒是絮儿被他的举措弄得心怦怦直跳,手摸着方才他亲吻过的地方,似乎有一片爱意永久停在了那寸肌肤。
沉默须臾,她抬头道:“王爷,我是妖精。”
“妖精?”
她说得格外认真,令李辞哭笑不得。
他抬手抚了抚絮儿哭红的腮,笑问:“是什么妖精?”
絮儿轻轻搡他一拳,“横竖是我夺舍了白小姐的身体,纵使我喜欢你也不作数。若人家白小姐不喜欢,我便不能和你在一起。”
李辞听得一头雾水,又去看她的眼睛,居然是一片赤诚,并没有平日说瞎话的那股子狡猾劲。
他有丝慌乱,忙把嗓音转得更柔,“是什么时候的事?”
絮儿对上他的眼睛就想哭,深吸一口气道:“成亲那日,我打个盹醒来就在白小姐身体里了。也不知如今白小姐的魂魄在哪里?”
李辞无力地垂下脑袋,都这会儿了这活菩萨还在担心别人。
即便是妖精也该担心她的真身落在哪里,有没有被野狗野狼叼去吧。
他轻轻兜揽絮儿的肩膀,语气却是松缓的,“成。就当你是妖精。”
絮儿难以置信地忽闪两下眼睛。不是吧老铁,这就信了?
她转过疑惑的脸,“你信啊?”
李辞没忍住刮了刮她的腮,“你说的我都信。”
絮儿苦着一张脸。这时候他越是温柔体贴,越发令人难过。
“那和离之后,咱们还能来往么?”
她自己都觉得这想法过于霸道。却听李辞笑起来,“那是当然,我又不会立马成婚。”
絮儿暗忖他说不会立马成婚,意思是往后有了合适的再成婚。
她把橘子全塞嘴里嚼着,一时嘴里酸,心里也酸。酸又酸得没道理,横竖走到今天这步是她坚持的结果。
絮儿感慨,“也是,你那性子难得等到可心的人。”
李辞重新躺回床,似笑非笑道:“也不尽然,只等我那意中人离开白小姐的身子,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