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名节毁坏(2 / 2)

可巧盼什么来什么,宁策打发个丫头传话,“二小姐,表少爷说申时初刻到花园凉亭碰面,有事相商。”

月儿从榻上蹦起来,一通收拾打扮,恨不得将自己包装成精美贡品,进献过去。

下晌日头偏西,不怎样热了。宁策在凉亭老远瞧见她,穿葡萄紫的褙子,绛紫的裙,热出一头的汗。

他从石凳起身作揖,却很快将眼神挪去看池水。

月儿不得趣,轻咬下唇,凑到他身旁娇声道:“表哥恨我?”

“岂敢。”宁策并不看她,声音也冷淡。

月儿一屁股落座石凳,手里把玩着一个空茶盅,喃喃道:“我知道,表哥恨我赖上你。”

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宁策这才转身,径直坐到她对面。

这份刻意疏远让月儿感到羞辱,她干脆坐到他旁边,一并迎去粉雕玉琢的脸,“我到底哪里不如姐姐?”

宁策笑了,原来没觉得她们姐妹有高低分别,如今细细比对,已是全然不同。

月儿泛着蠢气的幼稚更甚絮儿。起码如今的絮儿对世道人心不抱希望,却难得心存善念。

他凤眼轻挑,将声音转得柔和,如同吹拂在彼此面庞的夏风,带着温热旖旎的味道:“你不如她大胆。”

月儿心下一惊,脸上一红,顺着问,“哪处不如她大胆?”

宁策垂目浅笑着,转去凭栏,“你知我知,何必说破?家中人多眼杂,给人听见又有文章可做。”

月儿越品越高兴,宁策这是要接纳她了,从身到心。亦或许他原本就喜欢放浪些的女人。

不免想到秀雅那小妖精,白皮肤,圆溜溜的杏眼,水蛇腰,顶会勾男人的样子。

男人么,到底喜欢看着圣洁私下浪荡的女人。月儿原本就认同这个道理。

媚孜孜将眼波一横,凑去羞红的脸,“今夜亥时初刻,到我房里来。”

宁策的脸恰当浮起一团红晕,手掌蜻蜓点水般抚过她手背,笑道:“全听你的。”

那张俊雅的脸平日一味板着,兀地笑起来真是要人的命。他掌心出了点热汗,黏腻的触感,像一团糖浆裹住了月儿的心窍。

她忽觉天旋地转,跌落甜蜜又幸福的旋涡,怎么回房的都不知道。

一刻不敢错眼,数着时辰等日落,又等月升。

等到夜阑人静,唯有虫子蛰蛰叫着,如同一支吹打队伍,奏着喜乐,为她的如意郎君开道。

她想,经此一夜两人有了夫妻之实,纵使被人说未婚苟合,也不是她一人的罪过。

与表哥一同担着道德的枷锁,既松快又有些隐秘的刺激。

等到亥时初刻,人没来。月儿发急,别是宁策骗人吧。

为这夜相见,她专门安排一个胖乎乎的婆子上夜。那人睡得死,不容易发现有人进来。

亥时三刻,隐约听见谁在咳嗽。月儿再等不急,悄声开门出去,不见宁策,唯有夏花随风摇曳。

影影幢幢的花草影子,鬼魅得很。

月儿生怕旁的男人听见白日凉亭的对话,冒充宁策见面。那她雪上加霜的名节便将彻底毁坏。

然而无事发生,她回房睁眼等了又等,宁策始终没有来。

熬到四更天,月儿的眼睛胀痛无比,是哭过的原因。

忽然,巡夜婆子发出尖利叫喊:“我的老天!来人呐!二小姐她……”

月儿一头雾水,顾不得换衣裳,穿着寝衣冲了出去,便见自己换下来的抹胸肚兜以及衣裙,随意扔在往客房的路上。

这夜白老爷为答谢刑部乔大人搭救,摆了宴席款待。席间乔大人吃多了酒,就歇在白家客房。

月儿攥紧衣摆,愤怒的眼在人群中穿梭,搜寻一切可疑身影。然而这些日子她气不顺,将一房丫头不是打就是骂,人人对她怀恨在心,就都可疑。

很快连她自己都怀疑,走到这步到底是为什么。

表哥分明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