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崇,崇崇飞!”
锦鸾宫内欢笑盈盈,絮儿抱着李崇爱不释手,摇着拨浪鼓逗得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朱臻戴着顶银鼠卧兔躺在暖榻,笑看絮儿一眼,“真是怪,没定下名字前这孩子夜里总哭,两个奶母子怎么都哄不好。得皇上赐名李崇,当夜就止了哭声,这些日子胃口也好了,瞧着也白胖了些。”
絮儿将孩子小心抱回摇篮躺着,转到榻前替朱臻掖被子,“该说是崇哥儿有福,与皇上有缘。”
朱臻起身端起燕窝羹搅了搅,“前些日子崇哥儿哭闹那阵仗真把人吓着了。听说近来京中有邪祟,前任江南巡抚孙大人家娘娘可知道?”
不仅知道,还知道萧定川是杀害他的凶手。
絮儿点头,眼睛不觉睁大,“他家怎的了?”
朱臻皱眉吹了吹燕窝羹,嫌烫又搁下,“自打孙大人过世他夫人神志就有些不清醒。听宫里太监说,那位孙夫人找了巫蛊做法,试图复活孙大人的魂魄,说出死因。”
絮儿不免叹息,“都说夫妻患难见真情,孙夫人是个好的。”
事到如今没必要再隐藏,絮儿一挥手打发宫女太监出去,独留集美在旁。她压低声音,“孙大人是被萧定川杀死的。”
朱臻一惊,险些弄翻榻桌上的燕窝羹,“娘娘如何得知?”
絮儿道:“我那日亦在萧家赴宴,误打误撞瞧见的。萧定川秘密回京,孙大人醉酒醒来瞧见他,为免孙大人说漏嘴,萧定川便将他杀了。”
“这事皇上也瞧见了?”
如今李辞龙椅坐得不稳,断不能与这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件牵连。絮儿摇头道:“皇上没瞧见,不过是同他说过。”
朱臻拉过被子盖好,轻声咳嗽了下,“萧将军还没抓到么?”
絮儿端起热茶呷了口,“没抓到。皇上大约有了谋断,也不着急。横竖开春兵部的人到了西北接过兵权,局面就安稳了。”
“那萧家几位家眷?”朱臻问。
絮儿打眼瞧见天色阴沉沉,恐要下雪。生怕落雪太监抬轿打滑,带累人家摔伤,便起身道:“若萧定川伏法,大约难逃流放的结局。”
真是怪哉,朱臻素来胆子小,也不甚关心前朝变动。絮儿悄声问,“是谁向你打听什么了?”
说得朱臻面色一红,伸手拉她坐到榻沿,“真格什么都瞒不住娘娘。”
她伸着脑袋朝外瞧一眼,没见人来才道:“是乐怡公主。”
絮儿险些惊得滚落暖榻,“她有什么大可问我,何必绕原路问你呢?”
朱臻摇头叹息,“大约是难为情。毕竟当初一手戳穿萧家阴谋的是皇上同娘娘。怎么好再去问你。”
道理虽是这样的道理,絮儿依旧想不通,乐怡那性子不像是藏着掖着的扭捏性情。何况如今病重,心智奔着五六岁去了,即便能打听清楚,也不知道背后用意。
她看向朱臻,多了两分警觉,“她每次来问话,可有异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