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易浅释微一颔首,便又继续问道:“那两具尸体,你们有何见解?”
闻言,寂风走到大殿左侧的角落里,单脚蹲下,拈起盖在死者头部的白布,微微眯着眼,冷峻的面容上泛起惊愕.
他仔细的端详着,死者是竹岛的东使和南使,东使的死状较为平静,全身上下没有可见伤口和血迹,而南使的死状则较为惨烈和惊恐,他的双眼紧睁不闭,眼球突出,面容极端扭曲,其胸口处血肉模糊,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血洞,像是被人用利器活生生的掏出心脏。
寂风验完后,重新替死者盖好白布,他看着易浅释冷漠的脸,问道:“敢问君主,这是何时发生的?”
“五日前,每日长青宫内都会有两人相继被暗杀,到今日,东南西北四使已全部死去。”说话的是站在大堂中央的景漾,他双手抱胸,面色凝重的说道。
寂风皱起眉头,易浅释虽未说话,但从他的眼睛里,寂风还是觉察到了轻微的怒意,但更多的还是惊诧。
寂风心想,在高手如云的长青宫内进行暗杀,不惊动任何人,或许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何人所为?”易浅释站起身来,身躯变得高大起来。
“暂未看出,属下定当全力戒严。”景漾道。
“风使,你认为呢?”
易浅释背手而立,像王者一般的行走在台阶上,朝寂风走来。
寂风有些疑惑的道:“君主,杀害南使的凶手我已经知晓,但东使我却未看出。”
易浅释道:“杀害南使的凶手可是蛇蝎美人?”
寂风微一点头,笃定的说:“是,传闻暗夜之中有一人,被称作蛇蝎美人,功夫出神入化,心性残忍如魔,喜挖人心。”
“嗯。”
易浅释闭上眼睛,喉咙处发出慵懒的声音,继续问:“寂风,你可知东使的死因为何?”
寂风摇头说:“属下愚钝,还未看出。”
易浅释睁开眼睛,瞳孔里似大雪弥漫一般,他说道:“东使的咽喉处有一道极细小的伤口,当东使发现凶手时,还来不及拔刀,便已被封喉毙命。”
“君主心中已有答案?”寂风轻声问道。
“梨花国的奸细已经潜入了长青宫内,风使,你再休养几日,便起身前去琉璃城,逍遥会在那里与你会合。”
易浅释说完便转头看向景漾,继续说道:“雪使继续追查凶手,若再有人丧命,唯你是问。”
“是。”
风雪两使同时领命后,便退出了朝阳大殿。
清晨的阳光明亮而温暖,落在两个英俊挺拔的年轻男子身上。
景漾走出大殿平台,停下脚步,看着在空中肆意飞翔的鸟儿,朝阳刺眼的光芒让他眯起眼睛。
他冷笑道:“穆戎寂风,是否要我前去梨花国为你收尸?”
寂风听后,并未答话,面上依旧淡漠,长衫摇摆在风中,黑如墨的眸子凌厉无比。
“穆戎寂风,我等你的好消息,最好在你死之前,我还能再听一遍你的箫声。”景漾的声音毫无忌惮的从身后传来。
“我的竹箫只为死人吹奏,雪使可是要赶着离世?”寂风说完大步离去。
而景漾的脸上仍旧挂着狞笑。
大殿厚重的铜门渐渐关上,光线从门隙中投进来,把整个大殿一分为二,似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然后慢慢变细,直到最后全部划入血肉里。
黑暗中,易浅释抖落身上残留的阳光碎片,他的身影似乎变得沧桑了起来。
他来到黑暗中的密室内,凝望着壁上的一幅女子笑靥图,轮廓一下子柔软黯淡了下来,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与防备。
不怒而威的双目里漆黑一片,倒映不出任何光亮,或许在他的心中,蕴藏着浓烈的恨意和刻骨的痛楚。
“十年前,你离弃于我,十年后我定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
喉咙处模糊的声音,极度压抑。
微弱的光线投在壁上,画中的女子笑颜如花,明媚似月,竟与月霎的容颜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