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来人时,越见一个踉跄,栽了下去。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风度的从地上爬起。
他望着眼前人,一如雷击般,浑身动弹不得。
用他的话说,岂是一个满目凄凉能形容的?
仔细打量着来人。
一件银白衣衫褶皱不堪,前襟不知染了何物,暗暗一片。
他发乱如麻,脸色苍白。
一双血红的眸,似被人划破了,红得能滴出血来。
越见心中暗忖:这模样惨不忍睹,不成人样。
也不知是谁。
离儿早已奔了上去,哭成了泪人,说什么:两日不见,竟成了叫花子……
越见嘴角一阵抽搐。
脸拧成一团:“寂风,我还是喜欢衣冠楚楚的你,这行头着实与你不搭。”
寂风看着他,血红的眸子,光彩不再,嘴角颤动着,哑声道:“扶我……上去……”
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越见正要继续追问,一陀黑影迎面砸来。
手中的白玉扇摔成两截。
“我兄长何时醒来?”
离儿坐在床前,拭着泪,她探着寂风额头。
“我哪知。”
越见晃了晃脑,手中又换了一把墨玉扇子,摇着。
“你哪知?成天晃着一把破玉扇子,当真以为自己风流倜傥?真是装像。”
离儿瞪着圆眸,颇为生气。
越见皱眉,心中自是苦闷,他难过道。
“此生,我最爱的两把扇子,一把被你兄长摔断,另一把你却还说是破玉扇子,我是商贾,不是大夫。”
他又不会看病。
这离儿,一日不与他斗嘴,一日就不得安生。
令他真是头大。
“他倒在你的身上,可见手足之情,比不得你。”
“这我不敢肯定。”
越见欠揍似的耸肩,撇嘴一抹轻佻笑容。
要不,去叫雨姑娘?
自她回来后,整日就闭门不出。
“小白脸,哼。”
离儿不再看他,顿了顿又道:“真欠打。”
“穆戎疏离,我好心收留于你,你还出言不逊。”
越见眼含怒气,道:“大夫前脚刚走,说了没大碍,安心静养就是,你这么火急火燎,又有何用?”
“这就恼了,白脸要红了么?”
“穆戎疏离,你走,我再也不想见你,真是……毫无教养。”
离儿望着他,眼中盈满泪水。
轻咬着唇,一脸倔强。
越见瞧着,心下一软,叹了口气。
“他累了,让他睡吧,这两日,也不知他怎么过的?弄得浑身是伤。”
“要是一睡不醒呢?怎办?”
“他命大,不会死。”
越见无力扶额,眉心不自觉的紧皱。
“总算说了句,人话。”
“穆戎疏离,你……别太放肆。”
“放肆又如何,我还放五,放六,我兄长若不醒,我……定要拆了你这破楼。”
“你敢拆,我就敢让他一睡不醒。”
梨赤楼是南安城内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头次听有人说它是什么破…破楼。
越见嘴角颤抖着,若目光是两把利剑,那眼前的穆戎疏离早已满身窟窿。
哪容得她在此撒野……对……就是撒野。
“野丫头。”
“小白脸。”
躺在床上的那一尊冰雕,迷迷糊糊间,只觉耳旁吵闹不已。
天灵盖正要清明之时,硬是被一番争吵声给吹散。
重新陷入浑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