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师父发现了你的天分,把你带给了我...你老师,对吗?”
“正是白剑主带我见的老师。”
看着聂柯再变的神情,陈半鲤笑道:“你无需自责,毕竟我当时也是想杀你的。”
聂柯神色坚定地摇头说道:“当年没有那一碗饭,我就饿死在路边了,没有公子就没有我,我的命...是公子的。”
白小洛瞥了一眼陈半鲤说道:“当年不是你在门口发现的他吗?如果不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去,估计他真的就要饿死了,所以你无需多想。”
“白小姐说的正是此理。”
陈半鲤想了想后说道:“好吧。不过你还是不用自责,我能感受的出来你已经有意放水了,不然我不会那般轻易的得手的。”
聂柯没想到他连这都能看出来,接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骤变开口道:“那...”
“嗯,你的老师应该也看出来了。”
“可是...”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陈半鲤转过头去,看向山下。他们正处于镜中世界的边缘,面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接着是平原,溪谷,再远处就是这场桃花会的终点,青帝山。
连青恐怕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他死前耗费心机留给了陈半鲤一副完整的生查子,而正是这一精神秘法的强大诡异,才让他摆脱了陈清玄的算计。
难道他在那时,就算到会有今天这一天了吗?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陈清玄看中了聂柯的资质,收他为学生,他安排聂柯在棋盘上逼迫陈半鲤对决,如果能直接杀死是最好,不能杀死,也能让陈半鲤暴露些许。
似教皇那般境界,只需要看这盘棋就能看出连青的影子,但当年连青在世间掀起血雨腥风,那些受害人背后不可能没有境界高深者,他们在看了这一盘棋后会怎么想?
陈清玄无需像道藏中那个狂人一般在雨中向世界呼喊,告知全世界陈半鲤得了连青的传承,他只需要培养一个不败的棋道高手,然后让他与陈半鲤下一盘棋就够了,当年连青那般耀眼,不只是修为,还有棋道,而陈半鲤下的这盘棋注定会举世流传,到时是否有人能看出什么尚未可知。
无论如何他都不亏,这般一环套一环的谋划却仿佛随意拈来。如此计算能力当真算得上世间最强。
接着陈半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陈清玄怎么确定自己一定会应战?
师父...
白数作为这个世界上第二熟悉陈半鲤的人,必然有所参与。
但他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剑主令?
师父...你到底想做什么?
思绪转动了一会,陈半鲤有了一个猜想。
他与陈清玄的目的一样,也是要让陈半鲤暴露。
十七年前那个夜晚至今尚未明了,身为国教的玄教敌友不明,它作为一个敌人对陈半鲤而言过于危险,所以白数选择顺势而为,让教皇看到陈半鲤。无论是他还是谁亲口说都没用,只有让教皇亲眼看到陈半鲤身上那个熟悉的影子,他才会相信。
有了这一份香火情,无论如何教皇都会保护好陈半鲤。对于陈半鲤那些可能存在的敌人而言,玄教深若沧海的力量与底蕴是横亘于他们身前难以逾越的高山。
陈半鲤突然想明白了教皇对陈清玄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算计教皇师弟的传承,还想让仇恨在后世重新蔓延,此举对教皇而言甚至算得上挑衅,当年亲手封印连青他已是心痛难言,如今陈清玄却要让教皇把心上那个陈旧的伤口割开,重新看一下里面的血肉。
如果陈半鲤是教皇,当时在山顶可能已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