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娘子反唇相讥,孙山顿时语塞,只能闷闷地叹了口气。
“于公,人家可有亏心之处?于私,可曾对不住你?所以,你在那儿矫情个什么劲?”
孙山愈发气闷,在野的读书人的确骂得凶,但做了官的读书人大多保持着沉默。
“对了,你帮我打听了没?给报纸署投稿到底能给多少稿费?”
孙山一边回忆一边道:“已经问过了,说是被录用的稿子按质量和字数算,千字五百钱起,上不封顶。如果能被选中去出连环画,稿费更高。
那个《长安梦华录》好像要征稿了,要求故事有一定依据,反应旧都破碎前后众生相,营造繁华与破碎之强烈反差,警示世人。
报纸署那边说,这套连环画至少要出一百册,录用严格,稿费也比寻常高很多,过几日就会登报公开征稿。”
丈夫显然是花了心思的,颜如凤满意地点点头,旋即便若有所思地道:“那我手头这个故事先放放,先写《长安梦华录》,帮你们读书人赶紧圆回来。”
孙山默不作声,只是无奈地叹气。
夫子们果真妥协了,报纸署肯定要圆场,现在写读书人正面的故事,被录用的概率可是大得很。
“娘,大表哥又打我屁股,你看都肿了!”
一个五岁的孩童哇哇叫着冲进来,脱了裤子就指着屁股上的红印给她们看,正是儿子孙平安。
颜如凤豁然起身,一脸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屁股,帮其提上裤子,拽着儿子的手,边往外走,边怒气冲冲地道:
“走,找你大舅去,若是你大表哥欺负人,便叫你大舅狠狠责罚他。”
孙平安闻言登时不哭了,奋力挣脱母亲的大手,弱弱地道:“娘,要不还是算了吧。”
颜如凤却不肯罢休:“那怎么行?被人欺负了,忍气吞声岂不是懦夫所为?走,只要你有一半的理,娘亲说啥也帮你揍回来。”
孙平安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摇头摆手:“娘,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已经原谅大表哥了。哎呀,好困困,要睡觉觉...”
孙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兔崽子分明就是把大表哥惹毛了才挨的揍。果真去论理,回来大概还要再挨一顿。
颜如凤却不肯放过儿子,板着脸问道:“老实交代,你怎地把大表哥惹恼了?。”
孙平安只叫困困,要娘亲抱抱睡觉觉。
“老实交代,娘亲就不打你,否则家法伺候!”
面对老娘的威逼利诱,孙平安讷讷地道:“就,就是把大表哥研墨的清水换成了尿,今日午后喝水少了些,许久不曾尿尿,叫大表哥闻出骚味儿来了。”
颜如凤登时有些牙疼,神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的好儿子,忍了又忍,转头对丈夫道:“子不教,父之过。”
孙平安登时又惊又怒:“娘,您怎能说话不作数?!”
“你爹要打你,关娘什么事?”
孙山无奈地起身去拿来戒尺,板着脸,开始训诫儿子。
孙平安又被打得哇哇哭,连隔壁的大表哥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