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明显已经下决心要捋直地方上了,远离中枢的各地肯定不能坐以待毙。
共同风险与共同的既得利益,驱使许多人自动的聚集在一起。
严东吴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昨夜在东宫宿醉未醒,今日只是勉力来凑个数,改日吧。”
听他毫不迟疑地拒绝,地方上的人皆是变了颜色。
“严大人,只喝杯热茶都不行么?”
“姓严的,今日只问你,你到底站哪边?!”
有的还算客气,但也有暴脾气的,当即大声质问。
严东吴脸一板,喝道:“咱们今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尔等要串联起来做什么,严某绝不阻拦。
我严氏的肉,该割的不该割的早都割完了,却还要严某站出来为尔等顶雷,想屁呢?!”
说完,越众而出,扬长而去。
“粗俗!”
“斯文败类!”
“就这教养,也能入阁?!”
眼瞅着还没串联,就先破局,众人皆是又气又恼、又惊又怒。
“要我说,这洛都就不该来!”
“趁早回家,就不信朝廷还能派兵去抓我这醉生梦死的良民?”
看节目的时候,许多官员还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但遇到这种干系根本利益的大事,实在是绷不住了。
“要不,还是再看看吧。”
有人无奈地提出不是办法的办法,就俩字:观望。
“这还观望个屁啊!那小子嘴上说观望可以理解,但下手又急又狠,刀刀见血。
一张嘴就要豫章半条命,你以为他会放过我等么?
今日我等若是眼睁睁看着豫章被阉割,日后刀子落到我等头上的时候,还有谁为我等说话?”
立刻有人表示反对,情绪管理很不到位。
被骂的那人脸上挂不住,当即道:
“姓严的没担当,要不你来牵这个头?”
刚才还愤愤然决不罢休的那人立刻哑了。
严东吴宁可得罪所有地方上的人,也绝不牵这个头,不就是谁牵头谁死得快么?
刚才看演出的时候,那小子可是当着皇帝和一众高官的面,明目张胆地警告了严东吴:
不准怂!
猪也要杀,驴也要杀!
“姓严的怎就如此绝情呢?难道没有我等支持,他能坐得稳相位么?”
严东吴是多年以来,第一位地方出身的相国,如果和地方势力关系不好,就相当于自毁根基。
“对了,大仆正呢?”
忽然有人提出这个疑问,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四周张望,登时惊奇不已。
“关中的人就走了?”
“走,去大仆正府上看看。”
“同去,同去!”
冯德光虽然不是相国,但好歹是地方第一位上洛任职的九卿。
冯德光回到宅邸,刚换了身衣裳,洗了把脸,就听门房来报,有客来访,全都是地方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冯德光一脸无辜和无奈:“难不成老夫就比严东吴更糊涂?看不起谁呢?”
冯德光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耐着性子去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