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它不过是腹部被切除了一道大口子,在它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根本不值一提,但却导致它头部着地,晕死过去,这才让他们完成了任务逃脱了出去。
一想到这里,大猫就满心都是怒火,对傅司恨的是咬牙切齿。
“你在看什么!”
大猫怒吼着,一脚将傅司踢飞了出去。
……
……
砰!
傅司在地上疯狂翻滚,变成肉糜的右腿和断开的右臂在地上摩擦,拉扯出两条满是血肉的血路,他的脑袋重重撞在了一家商店的墙角跟,这才终于止住了身体。
此刻他膝盖以下的小腿部分已经永远地留在了猫的爪子上,上半身也是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泥土、鲜血涂抹了全身,凄惨无比。
但他强忍着!
咬牙、握拳,一声不吭!
他一边嘴角溢出鲜血,一边努力直起身子,只剩下一只胳膊的他,做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都要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可他依旧强睁着眼睛,盯着大猫,一眨不眨。
他要看着大猫,看着它的【死线】!
在他幽冥色的瞳仁中,大猫已经“无所遁形”,薄薄一层迷雾之下,荆棘已经被斩成齑粉,如雪花四处飞扬,脆弱的死线在这层层黑色雪幕后,毫无保护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之前在半空之中,他与大猫交错而过,对这死线仅仅是惊鸿一瞥。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看清楚死线的具体样子——
那死线由三根纤细的黑线纠缠构成,但那三根线却不是始终纠缠在一起的。三根线条的始端是分离的,然后渐渐在中间汇聚,接着在某一段的时候,又突然分离——某一条细线陡然仄歪,与两外两条偏离了路径,然后在一定距离后,戛然而止。
他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死线。一般而言,物体的荆棘会非常复杂,那是为了保护死线,但是死线往往会比较简单,就是单一的一条线。
“猫的死线呈现出这种复杂形态,必然有它的道理,那5的未知迷雾说不定在潜藏在其中。如果可以彻底窥破副本本源,说不定就可以破局!”
尽管浑身上去痛得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傅司依旧在努力保持思考!
是的!纵使底牌尽出、山穷水尽,可傅司仍未放弃!这才是他真正异于常人的地方!
他要找到那最后的5,驱除迷雾,发动直死术,彻底斩了大猫!
这是傅司唯一的逃跑路线,在轮椅破损后他就没有想过可以走出长街,别说有着大猫,即使没有大猫,傅司恐怕也是爬不出去的。
看着那三根纠缠不清的线条,傅司心中一动,“如果说三条线分别代表了三个人——小鸟游结月、三轮莲与宝木集。”
“那么,线条的分合就代表了三人友谊的聚散。这样是可以解释的。”
“可这些在日记本中早就展示了。并不是新的消息,无助于任务进度。”
“等等!”傅司的视线忽然落在了死线的一个节点上——就是从这个节点开始,三根线渐渐解体。
“为什么日记本记录了三根线为何缠绕,却没有记录是什么事件让三人突然分道扬镳的?”——某个疑惑出现在傅司心中。
“不对,不是没有记录,而是被撕掉了。”
傅司想起来了。他在翻阅日记本的时候,发觉有一页被人给撕掉了。
当时他没有在意,现在回忆起来,在那一页之后的日记文风和内容都明显阴晦了许多,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日记执笔人,也是从那之后,日记本中记载的小鸟游与三轮莲,陡然突然变换了角色,摇身一变成了“欺凌者”。
“虽然找不到那一页了,但是可以回忆那一页之前的内容。”
“内容那一页之前的内容是什么来着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才对!”
他努力回忆,但那前一页的内容应当是与小鸟游和三轮莲无关,因此他只是一扫而过,而现在他头晕目眩,根本想不起来!
“必须找机会再看一遍日记本才行!”
思绪刚起,他还来不及采取行动,忽然间腰部一痛,紧接着视野发生天旋地转,飞到了半空中。
他被大猫用利爪洞穿仅存的一条腿,倒转了过来。
大猫盯着他,竖瞳中燃烧起怒火,“你在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话啊。”
“还是你说你已经神志不清了。”
它摇晃着他破破烂烂的身体,就像是在猫咪玩弄着小老鼠。
仅存不多的血液一部分流出体外,一部分倒流入大脑之中,压迫着他的耳膜与眼球。最为致命的是,他刚才在极速翻滚的过程中,脑袋不停地与水泥地发生撞击,特别是最后那撞击在墙角的重击,普通人早就晕死过去了。
傅司只觉得整个世界的色彩和声音都在迅速褪色,并且离他远去。
耳鸣和半失明不约而至。
他昏昏沉沉、头晕目眩,既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在这晨曦之中,各种未知的、已知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挤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