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时,一束视线投射到温锦娘的身上。
温锦娘猛然回头,身旁仍旧只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满为患,沸腾不断的噪音竟让自己觉得身躯有一瞬的寒凉。
到底是谁在跟着自己?
看来,她真的要开始动手了。
温锦娘一笑——沈雯雯,这可不能怪我了。
……
另一边定远侯府内,沈雯雯终日都在查着府里的人士来往,偶尔夜
半三更去找九王爷秦萧秉烛夜谈,平心而论,温锦娘其实并不算定远侯府里唯一的常客,然而在梁运接到圣旨的这些日子里,府邸着实冷清了不少。
至少,没了温锦娘每次到访的清晨,府内上下包括沈雯雯在内都没必要再赶着人来之前一众人火急火燎,便是其他尊客到访都没有这县令夫人这么大的排面,直至后来和沈老夫人愈发熟络,可每逢温锦娘登门到访前,定远侯府照旧一番用心收整。
沈雯雯不甘心的坐在自己院子里的太师椅上,似乎在定远侯和侯夫人周氏心中,温锦娘才是他们需要好生且小心相处的人。
贵人不来,自然不用大张旗鼓。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沈雯雯唯一的血缘至亲已经没了,如此更是不能见其人。
梁运离京后,大雨倾盆,雨过以后潮气渐起,骄阳才能穿透云层,水汽散去,今日的沈雯雯一改往常在定远侯府里的习惯,拉起屋中暗帘一觉睡到自然醒。
起床后抖擞抖擞搭在椅背上的长裙,书桌上在这半个月间已经摞了高高的一沓九王爷送来的暗信和一整套定远侯买下来的古镇画册赝本,
因沈雯雯前些时日的时常翻看而边角蜷起。
一本,两本,三……
沈雯雯挑了一本一页页翻开来看,当地的画纸材质不算太好,受潮的纸张软趴趴地粘在一起,小心拉开画上的色彩有些部分开始晕开。
毕竟只是赝本。
沈雯雯合上画册有些叹惋,想着九王爷给自己这些做什么?
推门而出,正在打扫内务的下人跟了过来,沈雯雯从茶几上拿起昨晚和九王爷交谈归来后随手一扔的帽子,将长发通通藏在帽子里。
“备车,去街上。”
“可小姐……没有老爷的吩咐您不能再离开这里了。”
拿着扫帚的丫鬟闻言突然没了主意,捏着扫把杆子踌躇不前,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夺门而出忙着备车的侍从们给叫回来。
“我回去拿一个东西,拿完就回来。”
旋即沈雯雯二话不说,利索地钻入车厢做足了不给人半点反悔的架势,待尚且缺乏经验的丫鬟女侍意识到大事不妙,沈雯雯已然扬长而去,一只脚踏入九王爷府邸大门。
……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沈雯雯在没有向府里任何人通报的情况下,离开又回到了定远侯府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