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你不用管了,没什么事。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崔忠华将脸别到一边,故意不去看她的反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地提了一个几乎不会让人在意的事情。
白流霜听到以后,心里仿佛被万剑穿过一样。她知道崔忠华不会在乎花瓶的事,她只是伤心,崔忠华竟然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的事情。
她默默将被花瓶碎片给割破了的手放在了背后,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崔忠华,良久才开口说话,声音里面有些颤抖:“你原来,对我,只是抱着这样戒备的心态吗?”
“不然你以为?”崔忠华挑了挑眉,同样用不可置信的目光还给了白流霜。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两行泪从白流霜的眼眶里面滑落。这个人,从来对自己都是不设防的,从来都是最信任和最支持自己的。结果,最后竟然用如此戒备的神情,而且在她和一个破碎的花瓶之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
后者。
这让白流霜都不由得怀疑,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不是当初那个对自己温言惜语,说要照顾自己一辈子的那个人。
或许她还不明白,弄丢了那个人的,不是崔忠华,而是她自己。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要我说清楚吗?那好,我现在说清楚了,你满意了吗?”崔忠华不耐烦似的对白流霜说着,似乎觉得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折磨和难堪。
他真的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瓜葛,他只想和她撇清关系,以后再无任何牵扯。
“你会后悔的,忠华,总有一天……”白流霜摇了摇头,如果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放手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做不到,究其原因竟然是不舍得。可能是不舍得其中的时光,可能是不舍得当日的美好,但是终归最不舍得的,还是崔忠虎这个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真的把你当做心尖上的人的,是我,真正利用你并且欺骗你感情的人,其实是张春晓!”
她厉声说着,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一样。
然而这番话却让崔忠华颇为不耐。他的脸上浮现了轻蔑和嘲讽的神色,似乎是在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别说这种话了,你这么说,只是让我更加讨厌你。”崔忠华冷笑着,开口说道,转身拉开门就想要离开。
“忠华!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天张春晓到底做了些什么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流霜心下一横,对着崔忠华开口大声呼喊道,声音凄厉让人都不忍去听。
然而真的吸引了崔忠华的注意的是,张春晓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这句话。他本来准备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迅速地关上了门,然后对白流霜催促似的问道:
“她都做了些什么?你说说看。”
“她这些天只顾着自己的酒庄还有绣坊,根本就没有惦记过你的事情,还有……”白流霜急促地呼吸着,似乎是在搜肠刮肚,用最恶毒的言语中伤张春晓一样,“她趁着你不在的时候,跟刘瑾煜,马上就要和他成亲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亲眼看见,刘瑾煜在张春晓的房间里面呆了一晚。”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你的人!可是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
白流霜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说着,想要竭尽全力证明自己的观点一样。她几乎将心里想要说的话都喊出来了,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地跌坐在原地。
她本以为会看到他又惊又怒的神情,本来以为他可能会失望然后慢慢回心转意。然而听到这些的崔忠华,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神色平静,眼神发凉地望着白流霜。
白流霜心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里面蔓延。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只想着要逃离,然而自己的腿已经僵硬,就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忽然后悔起来,后悔自己说了那么多对她不利的话。
“所以呢?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崔忠华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似乎觉得到了时候,于是凉凉地开口对她说道,“想要让我认为,春晓是个水性杨花的人,让我对春晓失望,然后把她抛弃,之后慢慢再发现你的好,然后跟你回到从前是吗?”
“不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白流霜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总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这么明显地挑明吧?
“抱歉,我们……”崔忠华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得坚决,“早就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