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昔拿着“早生贵子”的金锞子在手中观看,一边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一次,总比上一次的二王子靠谱些!”
杜鸣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不喜欢大王子。”
苏问昔笑了笑,头也不抬:“嫁他的又不是我,我用得着喜欢他么?再说,全骊朝,全天下,我也没几个能相过眼的男子。我总不能要求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
后一句话说得显眼十分中听。杜鸣含笑坐在苏问昔身上,脸上带了柔和之意:“怎么想着将这些金锞子拿出来了?”
苏问昔叹了口气道:“你昨日说的那只紫玉佩,我找了半天,却是忘记在哪里收着了。倒是将这些金锞子找了出来。子规,那些宝藏如果真是苏老爷藏了,那可是一大笔财富呢。皇上就拿这么几个不起眼的金锞子换走了几车的宝贝,你说我们亏是不亏?”
杜鸣:“……
”
他原以为苏问昔全不在意那些宝藏呢,毕竟昨日那般兴奋地去向皇上献宝。
苏问昔看了看杜鸣,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撇嘴说道:“昨日我献藏宝图的时候,那些宝贝还在皇上的率土之滨中。然而现在的事实是,如果宝藏真是苏老爷藏了,那可真都是我们苏家的。拿皇上的宝藏献给皇上跟拿我们苏家的宝藏献给皇上那能是一个性质吗?何况我都给皇上献过三大医馆了。终于来了一笔横财,居然是被我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透给皇上了。现在不献也得献了不是?”
杜鸣:“……”
宝藏都还未找到,你却先已经动了歪心思?
昨日是谁还无所谓一样地问我“如果我们能找到宝藏,你愿意给皇上吗”。原来不舍得给的那个是你好吗?
苏问昔拿着手中的金锞子,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刚才想了许多,我觉得孩子比那些宝藏重要。如果找到了宝藏献给皇上,能让皇上彻底消了从前的忌讳,保乐而不为,你说是不是?”
苏问昔虽如是说着,脸上表情却是极肉疼的样子。看得杜鸣又好气又好笑,轻声说道:“皇上其实更想要的,不过是那宝藏里面的冶金冶铁之术,那些术法于你委实无用。你若真心疼那些金子,说不得皇上一高兴能赏你一些出来。”
苏问昔挥了挥手:“算了,其实我们也不缺金子用。自从回来都城,你的俸禄和我到手的银子其实并未动过许多。从前在边城,我挣了那许多银子,都让乔老头儿带着无病无恙败光了,如今医馆不归我经营了,义诊之类的事情也不用经我手了,手里的银子倒是省下了。其实与其攒那么多银子,不如为儿子攒些皇上的欢心。我虽舍不得儿子,但却希望他能得了皇
上的欢心,将来对他能好一些。”
说了一会儿,自己将自己劝得了,倒歪着头笑了,觉得自己说得实在是有道理,哗啦一声将床上的金锞子一拢,对子规笑道:“可以了,将这些金锞子收起来罢。金子也好银子也好,之于你我,不过是个观赏之物罢了。一屋子是赏,一桌子也是赏,金子还一样是金子,变不了花样。”
杜鸣:“……”
觉得怀孕后的苏问昔性情越发地多变,不过目前看来,强大的自我解劝自我安慰这一点倒委实是个好处,天大的忧愁,她完全不用别人开导别人劝,一番自言自语,竟然自己把事情理顺了,想透了。
葛针的事情如此,藏宝的事情也如此。
葛针一个月后被登番王之位的大王子派来的迎亲仪仗迎娶。
除了皇上的赏赐,萧山备了十分丰厚的嫁妆,事事亲力亲为,府里的财物几乎去了一半。
萧夫人自上次被萧山训斥禁足后,一直出不得院子,听说萧山嫁女如此尽心,自是十分着急。然而她出不得院子,萧山也不往院子这边来,百般寻不得由头递话。
倒是萧山的两个女儿听说之后着了急,哭到萧山面前,请求父亲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对母亲宽容一步。
萧山虽然对自己妻子生了隔阂,然而两个女儿却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见两个女儿为妻子示求情,说道:“你们若知怜你们母亲,也当知前次的错误。今后你们乖顺行事,不可再妄生恶念,便是对你们母亲的体谅了。”
萧逸雯就哭着跪在地上道:“母亲纵有错处,都是因我和妹妹不懂事而起。母亲这些年对父亲如何,父亲自知,难道就母亲一时疼怜女儿,明知是女儿们犯下的过错,依然起了维护之心就置母亲于不闻不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