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头一天,亦城落了一场小雪。撒盐似的雪沫在枝头瓦上薄薄盖了一层,让这座边塞小城看上去像是抹了层宜人的淡妆。
秦珂给赫连钦做的新披风刚好赶在头天晚上完成。她这件披风本是比琼儿那件要早开工许久,可惜她手艺不如琼儿,平时也无甚空闲,所以琼儿的披风都送了出去,她的才赶制出来。
“姑娘的手艺是越发好了。”
看她拿着披风缝制最后的两根衣带,琼儿从旁笑着赞道。
秦珂垂着眉眼笑了笑:“论女红我总是不及你的,但愿将军不要嫌弃才是。”
琼儿马上笑嘻嘻道:“姑娘这是什么话,我看将军肯定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秦珂莞尔,看了一眼尚在床上熟睡的赫连澈,就抱着披风朝赫连钦书房里走去了。
因得要班师回朝,赫连钦这两日也较忙,得将手头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营中的边防也要安排好。
听到书房的门被敲响,赫连钦头也不抬:“进来。”
秦珂推门而入,先朝书房里看了一圈。将军府条件有限,到了冬日他们用的还是炭盆。赫连钦的书房里也有一个,被他架在书桌旁边,虽然有
些暖意,但却因为空间过大而显得不够火力。
秦珂朝在伏案看文书的男人看了一眼,边走进来边道:“将军晚间的被子可厚实?这屋子空间大,光架炭盆怕是不够暖和。”
赫连钦的心思还在公务上,闻言立时点点头道:“无需担心,床上已经换了厚被子,冻不着的。”
秦珂知他向来不在意生活上的这些小事,又想着左右要回京了,便收了心思将手中的披风递到他面前道:“我给将军做了件披风,不如将军先帮我试试,若是不合适,下午还能有空改改。”
听到这话,赫连钦立时一愣,有些意外地将目光从文书上抬起来,目光落在眼前大红的绣金丝披风上,立时扬起嘴角朝她笑道:“是你亲手做的么?可仔细别伤了眼睛。”
话虽是真心话,但嘴角扬起的笑意还是显示他此刻心情极好。
秦珂被他引得也笑了笑,以为赫连钦会将被风接过去自己穿,没想到他却走过来站在原地,眼含期待地笑看着她。
秦珂无法,只得伸长手臂将披风抖开,亲自帮他穿上。
但尴尬的是,她身形尚未长开,手臂也不够长,面对身材高大的赫连钦,根本
不能将披风从他背后绕过去。
看她近在咫尺的脸色慢慢染上一层绯红,赫连钦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明显,倏地将腰一弯,定定地看着秦珂将头低了下来。
为了帮他穿披风,秦珂本就离他站得近,现在赫连钦这般往前一凑,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更小了,仿佛只要赫连钦一低头,就能吻到秦珂唇上。
看到眼前男人放大的俊脸,秦珂脸上的温度飞快上升,连手都紧张得有些哆嗦了,动作不甚利索地将披风的带子系好,就赶紧退开两步佯装淡定地看了看:“似乎还能穿。”
上回给赫连钦补披风的时候,她就已经大概估算过尺寸了,所以这次才敢在没有量过的情况下擅自动手。
见她做得如此适合,赫连钦心里更开心,低头望着她道:“阿珂,这披风是你何时量的尺寸,我为何不知道?”
秦珂避开他的目光,只望着他身上的衣裳道:“之前帮你补披风时已经估算过了,所以做得还算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