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珂竟然要吃茶,赫连钦不由愣了下。他从黄嬷嬷那么得知,秦珂今日下午在房中歇了半日,以为她回京时累着了,便想着早些回去歇息。
这边秦珂则是因为想到下午在房中看到的情景,心里有些为难。
要她在国公府里与赫连钦同榻而眠,还不如叫她睡在野地里自在。至少她不必看着眼前旧物忆起前世那些伤心事,徒增烦恼。
赫连钦见秦珂说完话后就低下头不再言语,不由摸了摸鼻子吩咐道:“既然阿珂要吃茶,那便吃些茶再回房吧。”
黄嬷嬷面上含笑,朝秦珂看了一眼,便亲自下去准备茶水。留下秦珂和赫连钦两人独坐厅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见秦珂一直锁着眉头不说话,赫连钦犹豫了一下问道:“阿珂,可是府里有人冲撞了你,还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一直愁眉不展?”
秦珂从眼角瞥他一眼。
她真的很好,只是不想同他一块儿睡觉罢了。
但这话好说不好听,且赫连钦也未必会接受。
打方才看到黄嬷嬷起,秦珂就知道自己必逃不过这一劫。她同赫连钦方才成亲那次,赫连钦也是连房门都不愿进的,结果赫连湘怡将黄嬷嬷一派来,他不也一样老实进去了么?
此次黄嬷嬷会留在国公府,必定也是赫连湘怡的主意,连赫连钦都不敢忤逆的人,她还能反抗不成?
如此一想,心下更是郁闷,秦珂索性收回思绪道:“无事,不过是累了而已。”
这话一听就知不是真心的,但她不愿说,赫连钦也不好再逼问。直到黄嬷嬷将茶送过来,又陪着秦珂坐在厅中吃了两盏茶。
时间越来越晚,赫连澈又闹着要睡觉了。琼儿左右哄不住,只得抱了孩子来找秦珂,一家人好歹进了起居的院子。
赫连澈在秦珂怀里总是乖得像猫儿一般,只要稍微哄哄,必能睡得人事不知,待琼儿将赫连澈抱回房间,院中伺候的人便少了一半,只剩秦珂、赫连钦和黄嬷嬷三人。
黄嬷嬷恪尽职守,未将他二人一同送回房间绝对不会罢
休,踌躇了一会儿,便上前道:“少爷,少夫人,天色不早,你们也该歇息了。”
见她明里暗里的催促,赫连钦顿时有些不耐,抬头瞪了她一眼。
秦珂却知道黄嬷嬷不过是听命行事,也不好再为难一个老人家,便点头道:“行,让他们送水过来罢,我要沐浴。”
见她如此坦荡地应下,赫连钦忍不住小小地吃了一惊,从暗处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秦珂却没有多耽搁,说完话便转身朝房间走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赫连钦披襟斩棘所向披靡十来年,从未被任何敌人为难,但如今面对秦珂,却只能扎耳挠腮无奈叹息,颓丧地坐在了院中石桌旁。
少顷,下人们将热水送了过来,琼儿把赫连澈送回房间后,又亲自过来伺候秦珂沐浴更衣。
屋内氤氲着水气,紫檀香炉中暗香缭绕,云母屏风半遮半掩,衬着秦珂落在上面的窈窕身影,更显旖旎。
“姑娘,将军今夜是否也要在这房间内歇息?”
琼儿也不是瞎的,方才伺候秦珂入浴时就发现这房里的一应物件都是成对摆放,就连赫连钦的常服都堂而皇之地与秦珂的衣裳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