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蹙眉转了两下眸子,突然用力撑在床上爬了起来。
“阿珂真是博学多识,竟然连用鸽子传令的法子都知道,我这便去让人弄鸽子来,说不定明日真的能派上用场。”
秦珂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便有了主意,忍不住也跟着扬唇笑了笑。
宣景二十二年夏,匈奴骑兵大肆进犯辽城。
匈奴单于乌珠莫善亲自率兵十万,从凉州城拔营进发,经由乐都,直逼位于乐昌的西北联军军
营。
其时,匈奴人已经在西北横行近一年之久,连破凉州和乐都两郡,位于后方的乐昌也岌岌可危,若不是有西南军及时赶到,只怕也已落入匈奴人手中。
面对来势汹汹的匈奴骑兵,西南军和西北军联合了十三万人马,在九弯口和鹞子岭一带设防,势要拦住匈奴铁骑的攻势。
赫连钦先派了一小股骑兵出去扰乱匈奴人的视线,并让另一队将士趁机将地镰锁埋在合适的位置,接着又让暗影队的人提前埋伏在周围,不到信号传来绝不现身。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又派了千余名弓箭手,手执神臂弓,占领制高点,在地势险要的鹞子岭一带设伏。
八月十九日正午,艳阳正炽,天有偏北风。
埋伏在至高点的西南探子发现,午后一过便有匈奴人的兵马从乐都南面缓缓走来。
他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兽皮作成的衣服,头上扎满了辫子,五官粗犷,面容轮廓深邃,身材壮硕彪悍,远远看去便像一座座小山似的。
探子立时转头,带着消息朝下一个驿点赶去。
如此这般,军情传到西南军营的时候,赫连钦也已领着全军将士整装待发了。
面对这
样一场双方都倾尽全力的战斗,军中的将士们也都稍有些紧张,连秦珂都忍不住频频抬头朝赫连钦张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在出战之前特意守来握了握她的手,骑在马上看着她笃定地扬唇道:“阿珂不必担心,在营中乖乖等着我的捷报吧。”
秦珂点了点头,但待到马蹄声一响,目光便又忍不住追着他朝前跑去,一直到赫连钦的身影汇入将士们之中,再也看不到后才将目光收回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但秦珂亦知道自己不能与赫连钦一起前往。对于赫连钦来说,上了战场便如鱼入大海虎入深山,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截然相反。
下午时分,赫连钦的人马赶到九弯串口与沈光济的人汇合。他们像之前安排的那样在周围进行埋伏,只等着匈奴人进入他们的伏击范围。
匈奴单于带着兵马一路长驱直入,虽然知道眼前的情形有些太过平静,但自负如他,却根本不放在眼里。
况且此次他们耗费在辽城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期,待到夏天一过,秋后草原的天气便会越来越冷,对粮食匮乏的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