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已经是一片赤红。
愤怒的火焰,在其中迅速地积聚,想要爆发出来。
“长胜,你就当为你舅舅,还有你婉儿妹妹想一想,好不好?”
那些都是她最亲的亲人,她不能失去他们。
所以,她只能亲自来‘赶走’这个谋逆之子。
“我为他们着想,谁为我着想?”
轩辕长胜一脚直接踢翻了身旁的矮凳,力道之猛,让人心惊胆颤。
听到屋内的动静,守在门口的亲信随从,心肝胆儿颤了颤。
外面轩辕长胜的手下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想要冲过来看看情况,也被柳枝的亲信随从拦在了外面。
“夫人正在里面和公子议事呢,你们就别闯进去打扰。”
那些手下偏头想了想,这里面到底是一家人,虽然会因为一些事吵起来,但最终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于
是他们也就没有再硬闯。
“长胜,你不能不讲道理?”柳枝果断也怒了,“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要说皇后对姜家有恩,那这恩情,我们姜家也算还给你了,这阵子你在我们姜家,这吃的喝的,还有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姜家在开支?抛开姜家,你再出去看看,看哪一家敢在这个非常时期,不怕死地收留你?”
柳枝实在是气愤,“做人也要讲良心的,对你,我自认姜家待你也算不薄的,也没有什么好亏欠的。”
此时,她不得不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出来。
同时,也得让自己看起来更心狠些才有用。
否则的话,这一切计划,都将失败。
为了姜家,她也是豁了出去。
“妇人心,果然是最恶毒的!”
轩辕长胜双手已经紧握成了拳,“我不和你说,你把我舅舅找来,有什么话让我舅舅直接过来和我说,你代表不了他。”
柳枝已经临近崩溃,这太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
“你舅舅来,也还是一样,肯定也是要你走的。你走吧,别再瞎折腾了,你母后都不在了,你难道还没有清醒一点吗?你有野心,固然是好,可是并不是你想要的,全都可以能够得到,你还是认清现实吧!”
这是自轩辕长胜落败,从宫里逃出来,逃出了上京城之后,第一次有人直接大胆地戳中他的痛处。
他的手下,一路追随,小心翼翼地护卫,全都不敢说。
至于美玉,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只有柳枝,在迫切的情况下,无意中的状态里,直接戳中了太子最深的痛处。
“你说什么,你有胆再说一遍!”
他周身寒气笼罩,像头已经被惹怒的狮子,暴躁不已。
“我说你称不了帝,再没机会坐上那高高的皇位,你就认了命吧,这就是你的命。”
柳枝不怕死地继续戳某人的痛处,反正她已经豁了出去,不赶走这人,她就誓不罢休。
身后的柳家,还有整个姜家,绝对不可以被牵连进去,更不可以被连累。
“你不想等在这里被抓,你就赶紧逃吧,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没有人再认识你,能够找到你的地方去……”
柳枝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还在喋喋不休,也似乎还在拿那些冷言冷语继续抨击,只是,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你……你居然敢……”
有血,从她的胸口沽沽地冒了出来,很快,她的胸前就被一片鲜红所浸染。
她睁大了双眸,对发生的一切,表示太可不思议。
在她的胸口处,有一柄短剑,直直地插进去,插得很深,直中要害。
轩辕长胜冷漠地松了手,刚才他的手,就是握在短剑的剑柄之上,那是他随身携带的一柄短剑。
他用它曾经杀过无数人,这一次,用它来杀了姜家的当家主母……也是他的亲舅母。
“这下,你可以闭嘴了吧。”
他没有再去拔那把短剑,因为已经不需要。
“以为我如今落了败,就好欺负吗?这里是姜家,也是我母后的家,我为什么不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相对而言,你才是个外人!”
没有再多看一眼,轩辕长胜任由这具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没有半分的同情,以及悯怜。
有些人,就是该死。
有些人,他看着讨厌,讨厌到恨不得直接弄死。
这下再没有人敢在他的耳边,一直聒燥个不停了吧?也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呼喝他要赶走他。
至于掉在地上的那袋现银,他还是乐于收下的。
凭什么不要呢?
这姜家,若是没有他母后在朝中的暗中扶植,特殊关照,能风光至此吗?绝对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