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侧过身体,避开李氏的拉拽:“我说了,我没有卖身,我只是做短工,跟二叔他们空闲时,去给何老爷家干活一样!
而且申府很好,多少人想做这份工都求不到呢,我可不想离开。”
“那能一样嘛,何老爷就在梧桐村,知根知底的,你二叔他们又是男人,你看有哪个妇道人家去做短工的?”李氏十分火大,“你个死女子,好赖话听不明白是不是?平时说你几句,你还记仇,小气得很;为你好才会说你骂你……”
宋英被她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念得烦,以前她以为这是真的,所以李氏打她骂她,她都想着是自己没做好,下次一定得好好记住。
但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这些所谓的家人根本没有那么关心她,那他们所谓的为她好,有几分是真的为她好?
以前她会被言语哄骗,但现在,她只会看行动,言语能骗人,但行动骗不了人,至少行动骗人的成本会更大。
宋英望了眼后方的申府,道:“申状元是榕树村人,也是我们清化里的,说起来也算是同乡了,怎么不算知根知底?”
她顿了下,忽道:“奶奶你说申府雇我做短工是骗我的,你的意思是申府伪造文书,强逼民女为奴为仆?
那我们拿着文书去官府好了,让官府来评评理,再大的官,也没有哄骗百姓为奴为仆的道理!”
“你瞎说什么!”一听要去官府,李氏急了,赶紧喝道:“我什么时候说申府强逼你做奴仆了?”
她这个反应,宋英顿时心中大定,一脸无辜地说道:“你不是说申府雇我做短工是假的么?我年纪小不懂,但官府肯定看分不清是不是假的。”
李氏望了眼申府后门探头探脑的丫鬟们,又气又怕,强撑着道:“官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当官不就是要为百姓请命,为朝廷效力吗?我怎么会见不到呢?”宋英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
东街这一片,住的都是官绅贵人,李氏哪敢在这里说官员的不是,一时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宋英继续乘胜追击:“就算我人微言轻,不是还有申状元么,这事申府必须得出面,肯定能见到官老爷。
哦,对了,我跟申府是签了契约的,毁约的话,要赔5两银子。我身上没那么多,奶奶你们身上有吗?
官府罚银应该不会给我们筹钱的时间吧?那我们会不会直接被抓去牢里呀?”
最后这句话,她是望着宋二叔说的,一副二叔你经常与富贵人家打交道经验多,会知道的吧。
李氏与宋二叔神色大变,若申府真要计较,都不用去官府,直接就能把他们拖着打个半死丢出去。
指望官府为他们主持公道,那是想都不用想,还有5两银子,家里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说给就给出去!
李氏指着宋英:“是你非要留下的哈,是你非要伺候人的哈,我是劝不动你了,随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