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件事情么……”
盛玖边说着话,边扶着藤椅的扶手,想要站起身来,去而不像她身子起了一般,便觉一阵阵晕眩感袭来。
在那阵阵晕眩的侵袭下,她身形轻晃,扶着藤椅扶手的手,蓦地一紧,她紧锁着眉头,用力闭了闭眼睛!
边上,一直都紧盯着她的南玄策,察觉到她的一样,脸色明显一变!
他想要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却无奈自己穴道被封,根本无能为力。
“阿玖!”
他能做的,只有有些的急切的出声询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盛玖等那阵晕眩感退却之后,缓缓睁开双眼。
一眼望进南玄策满是关切的双眸之中,她扶着藤椅扶手的手,微微用力,继而又卸了力气,重新躺回到藤椅上,惨白着脸色,不无调侃的对南玄策笑道:“南玄策!我都已经把你害成眼前这副模样了,你竟还在关心我!你这人……真的无药可救了!”
听盛玖如此调侃,南玄策的脸色,时青时白,变幻莫测!
片刻之后,他紧咬了咬牙关,怒道:“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事!就是这阵子,赶路赶的太急,吃不好睡不好的,刚才起的又猛了,有些头晕罢了!”盛玖看着眼前色厉内荏的南玄策,唇畔的笑意,缓缓敛去,“你不必担心!”
南玄策神色微缓,语气却仍旧沉凝的厉害:“我根本就没有担心你!”
闻言,盛玖不置可否的轻挑了挑黛眉。
有气无力的,重新缩回到藤椅上,她幽幽长长,怅然一叹:“既然你没有担心我!那么我来继续说我这一路以来,一直想的第二件事情!”
南玄策闻言,不禁紧皱了眉宇,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见状,盛玖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下,轻轻笑着,对南玄策说道:“当初,在你问我,有没有想过,周祈宸之死,有可能只是一个局的时候,我心中除了希冀,他真的没死之外,还曾无数次的想过,这个局到底是怎么布的,殷家在这个局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
色!如果周祈宸……他真的没有死,那么殷家最终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闻言,南玄策眉心一拧,不紧不慢道:“前世的你,为了周祈佑,害的殷家家破人亡,但是最终周祈佑却担心殷家功高盖主,对殷家卸磨杀驴!因此,你对殷家有愧,所以势必要保全殷家!”
说到这里,他拧起的眉心,倏地一展,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可是如今,殷家已然并非功高盖主,而是真的造反了,且殷风还暗算了周祈宸,将他的尸体挂在了盛京城门楼上……如此深仇大恨,倘若周祈宸真的大难不死,你若是想要周祈宸放过殷家,只怕会难如登天!”
南玄策分析的,极是!
因此,在听闻南玄策所言之后,她脸上的笑,渐渐淡去,而后缓缓低垂了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所有情绪:“难不难,总要试试才可以!”
听闻盛玖此言,南玄策不禁深看了她一眼,凝眉说道:“当初殷家未反,周祈佑放殷家一条生路,还是因你之死!如今就殷家所做种种,你若想要周祈宸放过殷家,只怕还得死上一回!”
盛玖因南玄策的话,低敛的眼睫,明显颤动了下。
轻抿着唇瓣,静默了半晌儿,她微眯着眸华,不动声色道:“那就再死一回好了!”
她此言一出,南玄策神色,蓦地便是一顿!
深凝着眼前低垂着眼帘,一张本就娇小的脸庞,此刻削瘦的比他的巴掌都还要小的盛玖,他心下一滞,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眸光微闪之间,他眯起双眼,沉沉的看了盛玖半晌儿,才哂笑着出了声:“莫心说,你这阵子,一直都不肯让大夫诊脉,也不吃药……莫不是故意想要拖垮自己的身子,好在见到周祈宸之后,让他心疼你,然后对你言听计从?”
藤椅上的盛玖,像是一只猫儿,软软的窝着。
听到南玄策的猜测,她神色微怔了下,旋即淡淡抿唇,嘴角轻勾着笑开了:“我这身子,本来就弱,不用拖都已经跨了,哪里来的故意一说?”
见她如此反应,南玄策便
知,自己猜对了。
不过,与此同时,看着她削瘦到让人心疼的脸庞,想到她对他这阵子的折磨,还有她对她自己的狠,他的心里,不自觉的,也开始恼火起来:“盛玖!你真是个疯子!”
“是啊!我是个疯子!”
盛玖并没有因为南玄策骂她是疯子,而露出丝毫不悦,反倒咯咯轻笑了两声!
片刻之后,她敛了笑,轻叹了一声,然后缓缓抬眸,眸色平和的,与阴沉着脸色,怒意昭然的南玄策四目相对:“所以,还望夏王殿下,日后……好好收一收自己的心,忘了我这个疯子,坐做回以前那个,冷血无情,无往不利的南夏之王!”
说完这句话后,她呼吸一滞,旋即紧锁着眉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咳咳——”
沉闷的咳声过后,她当着南玄策的面,缓缓摊开自己捂着嘴的手掌。
在看到那掌心处,那抹刺目的殷红之后,她染了血色的朱唇,不见再次缓缓勾起,微微偏着头,将自己的染血的手,在双眸瞪大,直直的望着她手上血迹的南玄策面前轻晃了晃,明知故问道:“你说……我都已经这样了,周祈宸见了,会不会心疼?”
“盛玖……”
南玄策看着盛玖手上的血,一颗心疼的直抽,连人带声都还颤抖起来:“让莫心去找大夫!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