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车悠悠驶离了卫家大门前。
马车里静默片刻,卫卿从愕然中回神,道:“不是说重伤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殷璄的手腕,诊了诊他的脉象,结果脸一抽。
她还以为她可以尽快还了他的人情就和他两清了呢。
可是脉象四平八稳,这货哪有受伤的样子。
卫卿看了看他,道:“殷都督是不是觉得天热太无聊了?”
不光是他,还有他手底下的锦衣卫都一副板正严肃的样子,搞得好像真跟他伤得只剩一口气似的。
还让她带衣服,说是几日不能回,现在看见殷璄好端端地坐在她面前,弄得她莫名其妙。
结果殷璄悠悠地告诉她:“你当谁天热喜欢做事,还不是为了口饭吃。”
卫卿:“……”
大都督为了口饭吃,这炎炎烈日之下还劳累奔波,说出来真是好感人哦!
卫卿抽着嘴角道:“可我不缺这口饭吃,殷都督是做大事的人,带上我作甚?”天儿热人也跟着犯懒,卫卿一点也不想出来走动。
殷璄阖着的双目轻轻睁开,细长的眼梢中眸光温悯似水,看着卫卿道:“你可以把这当做是一次报恩的机会。”
上都上
了贼车了,还有得她选择的余地吗?
卫卿道:“这回过后,你我两清了?”遂她坦然地稳坐下来,又道,“如此甚好。”
马车里又安静了一会儿,锦帘垂下来挡住了外面浓烈的阳光,使得光线也有些暗淡。
这车厢里清冷的檀香从殷璄身上散发出来,直往她感官里面钻。卫卿忍不住稍稍拨了拨紧密的窗帘,光线乍然穿入,车厢里也跟着豁然一亮。
卫卿道:“虽然是回报你,但要去哪儿我总应该先知道。”
结果卫卿只来得及看见外面的一副街景,随后就被殷璄伸手过来,绕过卫卿颈边,拉着帘子挡住了窗口。
卫卿回头看殷璄,只听他道:“暑气进来,冰化得快。”
“……”卫卿看了一眼那桶里的冰,已经化去了一半的样子。她默默地把帘子拉得更紧密一些。
诚然,和外面的暑热比起来,这车厢里还是凉爽舒服得多,比她的风晓院还要凉快。
后来两个怕热的人沉默而和谐地静静相处,卫卿靠在软枕上,舒服得一动也不想动。
等马车停后,桶里的冰已经化成了水。
锦衣卫在外面说:“大都督,到了。”
当卫卿从马车
里下来时,发现已经到了郊野外。她眯着眼仰头望着眼前矗立的一座大山,眼下一行人正停靠在这山脚下。
卫卿问:“干什么来了?”
殷璄抬脚往上山的路走,道:“避暑。”
卫卿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