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师门秘制的创伤药,比宫廷里的御药效果更好,你每日涂抹一次便可。”从袖中拿出一个并不精致的瓷瓶,上面画着叠叠重山,这是紫雾山的标记。
季允忙要站起身行谢礼,却被季洵阻止,因伤势的确过重便也没再为难自己,只是口头上道谢,“多谢皇上赐药。”
“可查到刺杀你的人是什么来路?”季洵再度询问,昨晚暗卫刚刚冒充秦南王的人去刺杀左相,今日便收到季允重伤的消息,季洵心中难免有所怀疑。
“是秦南王埋在广济寺的暗线,这次虽然受了伤也折损了不少自己的人马,不过能把那些暗线清理干净也算值得。”季允说着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他想要我死在这里,我偏偏不会如他的愿,欠他的生身之恩这些年早已还清,如今该是讨回我们母子这些年被欺辱的公道了。”
季洵没说话,他知道季允是秦南王的棋子,也知道如今是弃子,却不知道季允的生母经历过什么,更不知道季允这番话有几分真。
季允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攥着药瓶道:“我母亲本是秦岭第一美人,当年有一
段大好姻缘,也曾有一双可爱的儿女,是秦南王看中我母亲的美色而杀了我母亲夫家满门,甚至连我外祖一家也没能幸免。我母亲为了报仇忍辱偷生,生下我之后便因伤了身子不能再有身孕,秦南王再也没去过她的院子,但因我一直被养在外面,母亲心中有所牵挂才勉强支撑下来。可就在我第一次为秦南王立功的时候,我亲眼目睹那个混账是如何欺辱我母亲的,只因为我母亲偷偷给亡故的亲人烧纸钱,他竟然让十几个乞丐玷污我母亲,而他就坐在一旁看着,手里头把玩着一串人骨,正是我母亲所有至亲至爱的骨骸!”
说完这些季允眼眶猩红,表情狰狞的恨不能现在就化身为弑杀狂魔一般。
再度深呼吸之后,季允才带着颤音道:“我母亲让我一定要活下去,活着才能为她报仇,让我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不要暴露仇恨的心思,也不能太过出彩。那年我负责押送粮草被劫,被一个商户之女所救并互生情愫,可我身边有秦南王安排的人,那个女子竟是被人玷污至死,而她为了保我活命故意大喊着要我为她报仇的话,不让我冲动的去和那些人拼命,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也被那些人狠狠的羞辱过。可我这辈子也不会
忘记那个领头人的手臂上有一块月牙痕迹的疤……如今,他就尸骨分家的躺在那里,我用最恶毒的诅咒给他置办了丧礼,让他永世不得超出受地狱业火之苦,可真正的仇人却依旧逍遥法外。”
季洵微微有些诧异,倒是没想到这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两段故事。
看来是他对藩王的了解不够透彻,或许在诸王之中不仅仅秦南王有这样的孽债,而他也可以找到不止一个季允来成为暂时能稳定时局的王。
对季允的事季洵说不出同情的话来,他经历的事情用苏眠月的话来讲残酷而狗血,而季允只是另一个版本大写的杯具。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母亲,如果你的人计划成功应该在半个月内便可以抵达京都,但若你的人失败,只要你母亲还在人世我的人便会将她营救出来。”季洵道。
“臣在此叩谢皇恩。”季允的神色恢复了一些,想起那日苏眠月的话便道:“待臣的伤势转好一些,便会带秦梦秀去见秦大人。”
季洵点点头,看着时辰不早便道:“有事要传递于我,便让人拿着这块令牌到宫门口求见黄成,他是我的人。”
季洵一语双关,季允将令牌收好郑重的点点头,现在的他们都输不起,否则后患无穷,尤其是他季允,自是谨慎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