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刚刚到了大营就听说了有朝廷的人到了的事情,他心中起疑,再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会是洛九卿。
他又惊又喜又怒又忧,各种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无从去细细的体会便带她走了出来。
洛九卿听他说去了匪徒的老巢后山,不由得问道:“那可曾看到了什么?有什么发现吗?”
轩辕耀辰点了点头说道:“不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一跳,所谓的匪徒,其实只有少数的是真正的悍匪,大部分的人不过是被逼上了山,为生计所迫而已,都是一些穷苦之人,为了躲避朝廷的重税和这里官府的盘剥,无奈之举罢了。”
“那……”洛九卿微微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去过方家了吗?”
轩辕耀辰抬头看了看天边模糊的星辰,微微叹了一口气,“没
有,上次……还未走到,就得知了方家被灭门的惨讯,再后来我就被一路追杀,这一次来,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他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随后又说道:“只是这心里,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更怯之感,越是想去,越有些不敢……”
“你查明了真相,为他们洗了冤屈,”洛九卿看着他的眸子,声音清悦的安慰道:“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轩辕耀辰微微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洛九卿目光转向大营的方向,“越厉已死,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还没有问你,你如何就敢杀了越厉?他可是三品武官,这四周都是他的人,万一……”轩辕耀辰说着,心中的担忧又泛了起来。
“……”洛九卿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必须得死,难道你来了,拿出圣旨来,他就会乖乖听你的话吗?其实你知道,他不会的,对不对?皇帝这样做,也不过不是为了让你的差事不好办而已,你办不成他们才高兴。”
“可是,你会让自己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吗?当然不会,但是,让越厉乖乖听你的又不可能,所以,最好的也是唯一能够让事情顺利的法子,就是让他死。”
洛九卿话说得坦荡,完全没有在意这话说出来轩辕耀辰会不会认为她心思歹毒之类,倒是这一份的坦白和直接,让轩辕耀辰更觉得她的珍贵。
他心中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冒的一切险,都是为了他。
次日清晨,那些参将都司个个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训练场,士兵排列整齐,衣甲鲜明,腰间的弯刀擦得雪亮,手中的长枪锋利森冷,鲜红的枪缨如血,在空中飘荡开去。
安王轩辕耀辰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沉沉,冷若刀锋,他身穿金色薄甲,阳光拢在他的身上,灿若天神。
“
儿郎们!今日随本王前去剿匪,有谁能够摘下山顶之上的那面匪旗给本王擦靴子,本王就给他重赏!”
“是!”士兵们响亮的回答道。
扮成普通护卫的洛九卿站在他的身侧,这位王爷这话真是说得简单,可最是简单的话才最动人心,对于这些士兵犹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古皆是此理。
轩辕耀辰分兵派将,他有意无意的把权力分给了刘思民,此人很有才干,但是就是因为性子太刚直而没有出头之日。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了。
刘思民成了先锋官,他带领的士兵打了头一阵。
轩辕耀辰没有再让洛九卿离开自己的身边,也没有敢让她独自留在营中,因为他知道,要是把她自己留下,她说不定又跑到哪里去了,一溜烟去了方府也说不定,现在的局势未明,越厉的死毕竟是件大事,一切都大意不得。
为了安全起见,没有什么是比把她拴在自己身边更稳妥的了。
大战打了三天三夜,第三天天黑之前,天边翻起了阴云,层层叠叠的乌云似群马,奔腾汹涌而来,闷雷一声紧似一声,似马蹄声在天际敲响,云层之后的闪电偶尔一亮,照亮那一方的天空。
轩辕耀辰微微皱眉道:“都已经入秋,怎么还会有这种天气?看样子还会是一场大雨。”
洛九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还是让士兵们远离山坡为好,万一雨下得大了,别再有什么不测。”
轩辕耀辰赞同,立即下了命令,后退五里再扎营。
士兵们刚刚把帐篷都扎好稳固,豆大的雨点便从天而降,狠狠的拍了下来。
天地之间似拉起了一道水幕,像是谁打翻了上天的天池之水,无休无止的汹涌而下,从天上到地下,只剩下雨声哗啦哗啦的声响。
轩辕耀辰正在帐篷中看着匪山的地形图,忽然,有一声沉闷的轰隆之声从远处传来,地面都似着摇了三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