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的病请遍了天下名医都诊不好,原来是她在暗中使坏。
没想到景佳人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无辜的神色,“陛下,您可冤枉臣妾了,陛下正值盛年,龙精虎猛,是一夜御女无数的天子,臣妾又怎么会让陛下力不从心呢?相反臣妾可是做了一个皇后该做的分内之事,为了让那些女人都能得到陛下的雨露恩泽,臣妾命人在陛下每日所食的大补丸里多放了一味马鹿血而已。”
普通的鹿血味甘大补虚损,益精血,是大补难求的药材,而马鹿血就不一样了,味咸,行血祛瘀,之前他每日所服的药材均是温补,而马鹿血性烈,两两相冲,让人精力陡然旺盛,以为是药效,可长此以往肾亏精损,外强中干,脚步虚浮,全身乏力不能自持。
郝连政时时流鼻血恰是因为如此,之前他以为是耗精太过,没想到早就被人动了手脚。
至此,所有的不解之谜都解开了。
就算是名医在世,一时看见郝连政的药方也分辨不出真假,因为太医院的药方被调换了,他们看
见的都是温补的药材,马鹿血又是阴干后储存,遇水化汤毫无踪迹可循。
况且,那些为郝连政探病的太医早已经被她收买,加上马鹿血本来就是温补的珍品,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奇怪。
“哦,对了,陛下知道为什么澈儿一回来,您的病就好的如此快吗?”
明明知道答案,郝连政还在不想承认,景佳人偏偏要往他心口上撒盐,“很简单,因为澈儿发现马鹿血是多余的,所以就撤除了这味药。”
地上的残羹冷饭已经被景佳人的鞋底踩得稀碎,她毫不在乎鞋底脏不脏,踩着饭粒往前走了几步,嘴角含笑,“陛下的决定是正确的,毕竟苟延残喘的活着要比毒死强。”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打击,让郝连政几乎要怀疑人生了,他半天没说话,景佳人和他叙旧叙够了,也懒得再说废话,暗影下她的面颊有种残酷的凄美,刀剑就要落在郝连政的喉间了。
他之前说好语气放得很轻,一直在给景佳人洗脑,他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转移景佳人的
注意力而已。
没想到这计策反而被景佳人识破了,她甚至还说出了更多他不知道的事。
见他一脸懵逼的样子,景佳人心中的快意更甚,不自觉的就笑出声来。
景佳人不怎么笑,郝连政记得,就连大婚之日,她都没有笑过。
郝连政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紧握匕首的纤细皓腕上青筋暴露无遗,想来是用尽了全力。
如果这一刀下来,或许真会要了他的命。
有时候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女人会隐藏的这么好,数十年的恨意一朝爆发,犹如一团烈火,足以吞噬任何人。
他的身后是冰凉的石墙,已经无路可退。
景佳人手中的匕首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轻而易举刺穿他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