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澈又往前走了一步,“条件就是要晏国承认是北国的附属国,未来三十年每年朝北国进贡。”果然和他猜的一样,皇位还在,但是条件却十分苛刻。
晏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堂堂晏国,整片大陆上的第一大国,要向原先的附属国称臣,传出去简直要贻笑大方。
“话我只说一遍,你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就算你不答应,我们照样也可以攻城,只不过要大费些周章罢了。”
他没想到郝连澈做事如此雷厉风行,根本就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晏帝的脸色变幻精彩纷呈,“为什么?郝连澈你之前和云安之
这个乱臣贼子联合起来骗朕,那囚禁在宫中十多年的太子是个冒牌货,你潇潇洒洒混迹了十多年,最后假死,我晏国未曾亏待你分毫,你为什么要和我为敌?”
要不是亲耳听见,郝连澈真要以为晏帝是不是老糊涂了,“陛下,私人恩怨没有必要拿到台前来说,当年你欺压我族人的时候可否想过今日之患?我族人也未曾亏待您分毫,为什么要将他们赶往偏远苦寒之地?晏国四季分明,北国每年冻死的子民不计其数,您日日笙歌,朱门酒肉臭,可有替他们考虑过分毫?”
国与国之间博弈,到头来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黎民百姓流离失所,而那些高官厚禄加身的权臣帝王又怎么会管百姓的死活。
郝连澈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说得晏帝哑口无言。
“你保证朕答应后不伤我皇族子弟分毫?”晏帝是帝王,胸中有沟壑,能屈能伸,根本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俯首称臣也比身首异处要强。
况且如果郝连澈和
许世安合作,那他这个帝王非但做不成,还有可能连命都没了。
许世安是想取而代之,很明显郝连澈的提议更具诱惑力。
郝连澈说到做到,一柱刚刚点好的香被人放到了桌子上,晏帝大半辈子都是给别人发号施令,今天是头一次被这一群人逼上绝路。
长香被点燃后再吹灭,暗火一点点的燃烧着,房内静谧无声,安静到每个人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连魅妃自己都不敢大声喘气了,十多双眼睛都盯着那柱香。
晏帝想了很多。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半生,看到如今神采飞扬的郝连澈,他也想到了遥远的从前,那个时候的自己心思单纯,没有尔虞我诈,就连对高高在上的皇位都毫不在意。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先打探他有何目的,在他脑中首先浮现的就是这个人能不能利用,最大的利用价值是多少。
渐渐地,他便没有了朋友,当初和他一起打江山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仔细想一想,竟无一人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