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中,京中十一月的风已开始凉了,但都没有潘雅的心凉。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永寿公主不撒手。任由贴身宫女青黛在一旁如何呼唤都不理,见希云和崔琬来了,忙膝行上前哭诉道:“两位娘娘,求您劝劝我们娘娘吧,再这样下去,她怕是也要随小公主一同去了呀。”
永寿公主到底生产时被伤到,挺了一个多月,终究还是去了。
崔琬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潘雅,骨瘦如柴,跟座石像一般。女儿的离世,像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眼中唯一的光芒也逝去了。
希云张了张嘴,可素来聪慧的她,这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先湿了眼睛。半晌,像是才发现她们二人来了,潘雅眼珠子在深凹的眼眶中转动两下,笑着说道:“你们来了。”
“你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吧!”希云见她说话,终于走上前去,哭着说道。
“我仅剩的女儿也去了,我还哭什么呢?”
“你别这么说,先养好身子,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谁知潘雅听了这话,怔怔地自言自语,“不会了,我再不会有孩子了。”
说罢,将手中早已冷硬的小公主递给希云,“姐姐,你替我葬了她吧。我,实在见不得......”
接过小公主,希云哽咽道:“好,我帮你。”交待完这个,潘雅像是松了口气,微笑着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好好睡一觉。最近照顾永寿,我累极了。”
崔琬有些狐疑,却还是跟着希云走出来,离开宫门口时,特地让青黛好好照顾潘雅。
“怎么?你不放心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接连几天,崔琬和希云都只听青黛传消息,说她主子能吃能睡,看着比之前好许多了。希云这才笑道:“看你,多心了吧,潘雅慢慢会好过来的。”
崔琬这才迟疑地点点头。
两人稍微放下心些。不料第二日,近午膳时分,便传来三皇子遇刺的消息。褚公公从外边探得消息急匆匆进来禀报,
“禀两位娘娘,三皇子从勤政殿拜见过陛下,走回宫的路上。不知潘昭仪从何处冒了出来,拿刀向三皇子刺去。如今太医们都在抢救三皇子呢!陛下也过去了。”
两人惊得都站起来。
“她,她怎么......哎,糊涂啊!”说完这句,又催褚公公,“三皇子在哪?快带我和贵妃过去!”
待希云两人赶至明光殿时,里面一群人,有太医、有太监、宫女,就是不见潘昭仪。崔琬叫住一个小太监,
“潘昭仪人呢?”
“回贵妃娘娘,潘昭仪刺杀三皇子被人拿下后,便咬舌自尽了。只有贴身宫女青黛还押在隔壁,等候陛下发落。”
“三皇子如何?”希云急问。
“三皇子当时身边无人,被刺了好几刀,血流了一地,怕是不好。”二人想去隔壁看青黛,却被陛下派的侍卫拦住了。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无奈,只能转回偏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