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在城市里交叠错乱,时常阳光都照射不到,温热的空气更加使得其湿拉拉的,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霉味。
虽说外面的现代化建筑是如此的耀眼,但也难保没有阴森晦暗之地,存在这两岸光芒的夹缝之下。
更别提,这小小的国度之外,还会有怎样的存在。
白色的衣裙在阴影下穿梭,显得格外醒目,只要是站在高处俯视,应该都能发现踪迹的。
整齐划一的建筑,清一色的都是水青色,其中硬是混入了一抹艳丽的颜色。
此刻,这抹浓艳的绿色,正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眼睛里的金光闪闪的,指不定在想着什么鬼点子。
迎风,沐阳的坐在屋顶,说实话,要是时间久了,他也不怕被人发现给提溜下来。
好在,他找的人终于出现了。
白色的娇小身影刚跑到附近,正弯着腰努力喘着气,就从天而降一抹翠绿来,吓得女孩慌乱的后退了好几步。
她怀里抱着的绿色小东西,猛得扑了过去,却没几下就被捏住了脖子的后面,无情的提溜了起来。
那人走出阴影,他的面容才能看得清,女孩也松了口气。
有些责怪的说道,“是你啊,吓到我了刚刚……哎,他们两个呢?”
吴释把小河童递给马寒寒,嘴唇勾起一丝浅笑来,仍旧在转着手里的毛笔。
“他们?哦,他们没我跑得快,被抓住烤成乳猪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马寒寒明显相信了,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又往后退了几步。
声音有些颤抖,问道,“你,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能一点都不伤心,还,还想着去凑热闹呢!我……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马寒寒已经吓得说不出整话来了,吴释却挑了挑眉,越靠越近。
河童瞪着眼睛,张牙舞爪的朝吴释吼叫,但吴释只是在空中划了几笔,金光弥散着就将河童的凄厉叫声压了下去。
吴释笑着问道,“你害怕什么?我可是记得你说过,曾经亲眼目睹过人被烤成乳猪的过程,怎么现在倒不敢和我一起去看了?”
马寒寒慌乱的朝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慢慢的她被逼到了死墙角。
吴释身上的那股压迫感,随着距离的缩近,也愈加强烈起来。
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紧紧抱着小河童,颤抖着说道,“我是见过!但绝不会以这个为乐,还专门跑去观……赏……我救你们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丝良心,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若你要是想拿我的命,去换什么名利,我就算逃不掉,也绝对不会看得起你的!你,你动手吧!”
马寒寒说完立刻闭上了眼睛,倔强地抿着嘴,怀里依旧护着河童老爷爷。
眼前骤然一黑,却慢慢的浮现一抹红晕,脸上暖暖的。
吴释那有些懒散的声音,也在马寒寒的耳内响起,“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可以相信你了,喏给你”。
马寒寒还是没敢睁眼,只是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而吴释后退了几步,身上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这时候,马寒寒才眯开眼睛,看到了手里那颗鲜亮的苹果。
没等马寒寒反应过来,苹果已经被小河童咬了一口,丰厚的汁水溢满了它的小嘴角。
似乎,河童也感受到了吴释并非有敌意,所以才这么不忌惮的咬了苹果吧!
马寒寒将紧绷的脚跟从墙角挪出来,缓了缓胸口的闷痛,随后问吴释,“你刚才说,‘我这么说你就能信我’,是什么意思啊?”
吴释走出巷子,淋漓的阳光洒在身上,将他金色的瞳眸照得光亮亮的。
如金风送爽般,轻轻吹落枯叶,慢悠悠的温暖感至极。
他这次笑得很真诚,很温暖,回答道,“同理,你怕我抓你邀赏,我也怕你扮猪吃老虎,行走在外,信任这个词很难做到,对吧,马姑娘?”
马寒寒眨眨眼,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整齐的刘海也跟着一起一伏的。
还是,单纯的可爱。
马寒寒也大胆迈出了脚,从阴暗的地方走向了阳光普照之处,走到了吴释的身边。
只是还有一件事,她有点想不明白,“可是,你就算能信任我了,仅凭我们两个也救不出他们啊?”
吴释却肯定以及确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救”。
“为什么?难道,他们真的已经……”
吴释笑着指了指,正啃的带劲的小河童,故弄玄虚的说道,“那就要问他了,小河童爷爷”。
河童咬了口苹果,抬眼看了看吴释,应该是觉察到了不怀好意的眼神,它嚼了嚼嘴里的,然后对着吴释就吐了过去。
吴释后退几步,摇了摇手指,“老人家,别闹,你想做的,总不会只有这一件事吧”。
小河童的眼睛,圆溜溜的转了几下。
也像,没安什么好心。
……
规整的殿堂内,齐齐摆放着样式怪异的器具。
有长着人脸的青铜鼎,高脚站立的鸟形灯架,河童形象的雕刻壁画,还有吊脚的飞天人像……
越看,越觉得眼花缭乱。
徐啸杰坐在上宾的位子上,翘着二郎腿,四处观望,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但该有的警觉性还是不能丢的,比如,徐啸杰一直躲在巫马聪那低矮的山峰后面。
他可能是想着,关键时刻,这家伙起码能挡一挡。
缺德,倒是不缺心眼了。
巫马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是被揍的,还是被徐啸杰气的。
徐啸杰是装瞎怎么都看不到,还一直东张西望的看,着实让巫马聪十分的恼怒。
但奈何,如今身在贼营,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哪里来的闲工夫计较其他虚头巴脑的东西。
先暂且忍忍他,一起脱身后,巫马聪不把徐啸杰整死了,都算便宜他了。
器具精美,装饰大气,观赏度极高,在这样的场合下用膳,都感觉自己不是自己,十分的不自在。
反正别人怎么想的,徐啸杰是不会费脑子去猜测的,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就够了。
说来奇怪,这些徐啸杰讨厌的,虚头巴脑的,都是假摆饰的东西,莫名其妙的看着很眼熟。
很像是,华夏礼仪之邦,什么什么之类的,反正就是宴客或者摆架子的时候,专门使用的道具。
不会,这片天外之地,还真的和华夏,早就扯上过关系吧?
仔细分析分析的话,这里的建筑构造,饮食习惯,衣着服饰,都和华夏相似。
甚至,这里还有懂得华语的人存在。
怎么解释,似乎都不太合理。
总不能,华夏和这片地区,在远古的某一时段,真的是连在一起的吧?
如今,迢迢银河,将这两地间的隔阂撕裂开,露出远古的疤痕,生机再次交叠起伏,交换着彼此之间的盎然意味,再次书写新的奇迹。
如果,真的,历史文脉可与宇宙洪荒构建在一起,那也是真的足够荒谬。
足够,那些顶着招牌信誉的,去到处鼓吹自己的见地了。
可是,这浩瀚无垠的宇宙,又岂是一人之见,可以任意解释的呢?
世间无常,世间无常的,可这说得究竟是什么无常,谁又能知道。
当华夏和外界碰撞,擦出双方质疑的火花时,身处其中的少年郎,又该作何抉择呢?
梦境未必虚幻,现实也未必真实。
前世的记忆碎片,会不会带给现身的自己一个指引,还不好说。
但,能确定的是,自己的灵魂是始终如一的,它总会指出一条,能让自己心甘情愿走下去的路。
别刻意顾及其他,先问问此下自己的心,它想告诉你什么呢?
徐啸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眉头紧锁,看得一旁同样担忧的巫马聪,终于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悄声问道,“喂,你怎么想的?要不要拼死一搏,这些家伙怎么可能安好心,他们都不如你值得我相信!嘿,哑巴了?”
巫马聪勾手怼了徐啸杰一拳,气得牙根痒痒,不管过多久,徐啸杰还是这么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