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傹一出宫门就瞧见了候在马车旁的霍平。
霍平上前几步,颔首道:“主子,西平侯在马车内。”
时傹朝马车看了一眼,随即走了过去。
郁池樾笑得还是那么幸灾乐祸,“都督脸色瞧着还好,想必是燕南困局得解。”
时傹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落座,朝霍平吩咐道:“回府。”
郁池樾瞧着时傹不理人,更加来劲儿了,还朝着时傹挪了挪臀,“我说,你怎的回了朝隍就不爱理人了?宫里那位打算给你多少银子多少粮食?”
时傹意味深长地看向他,语带笑意,笑意却浮于表面。
“让我想想西平侯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笑的,好像是在「无主之地」吧?
侯爷在那儿见到了什么人?竟能让你这么个年年月月死人脸的人变得如此爱笑?
还笑得这么贱。”
听得这话,郁池樾更乐了,甚至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声,握拳掩唇轻咳了几声才正经接话。
“都督在胡言乱语什么?在朝堂上污蔑我也就罢了,怎么下了朝还这么疯魔?
陛下说了,无凭无据的事儿,可不能随便乱说。
我这么高兴还不是因为与都督您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日子,为能与您这么个‘怀才抱德’之人相熟而感到高兴嘛。”
马车动了起来,时傹听着郁池樾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只觉愈发有趣了,面前这人多多少少好似也与那‘背后之人’有了些牵扯。
这么个眼高于顶,手段狠厉的一方霸主,竟然也能甘心屈居人下,这事属实有意思得很。
“侯爷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说话做事是半分遮掩也无了,就是不知躲在侯爷后头那人是怎么说服侯爷相帮的?”
郁池樾微微挑眉,又咳了两声,语带笑意,“都督这是什么话,我身后之人,自然是陛下,难道都督不是吗?”
他可不敢与倪姷那女人谋事,那女人手段层出不穷,脑子也异于常人,与她谋事无疑是与虎谋皮。
可是在她展露出自己所有手段之前,也不能与她交恶,这也是给自己多留一条路。
他现下只想掌控十万禁军,再有陇西作为后盾,坐山观虎斗,再顺势而为罢了。
时傹也看着他笑了笑,“那就看侯爷还能藏多久吧。”
*
关北。
倪姷收到了花清越头一回主动送来的信件,瞧着瞧着脸色竟然有些不好了。
朝昌帝那个老贼属实不是简单的,她会藏粮食,他自然也会藏。
燕南四十万大军自然可怕,可是饿极了的四十万精锐之师更可怕,这不,吓得他如此轻易就交出了朝昌的救命粮食。
照着那两国被时傹打怕了的德性,还不知他们会等到何时才开战。
那两国也不是蠢的,既然程兵关外,自然知晓朝昌的粮食支撑不了多久。
既然粮草不丰,此时的朝昌若想得到喘息之机,朝昌帝合该让时傹主动出兵才是。
以杀才能止战。
若是不赢,何来喘息。
可是朝昌帝对时傹的疑心从未断过,竟然还派时傹来了关北,这便属实有些疯魔了。
她点燃烛火,烧了信件。
这信件是用人送进来的,照着路程算来,时傹想必已然踏入关北地界好几日了。
白降进入毡帐,颔首道:“主子,此次演练是格日乐将军赢了,照珠在她手下带了一批两万新入军营的女子军队,虽然身材娇小灵活,竟也很是得力。”
倪姷点头,笑道:“照珠虽然是个练硬功夫的好手,可也只是刚练不久,论武力自然比不上他们。
可她又是外祖父亲自教出来的,在用兵上自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