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并不知道这次回去究竟“是福是祸”,但是审计组的点名要让他回去,这肯定是躲不掉了,但是这个时节,怎么会有审计组去项目,也没听说滕兵要走,那就不会是项目经理的离任审计,一般来说也没有上半年审计的,里外里这次审计都透露着蹊跷,而且刚才吴平也语焉不详,这让李祥更加好奇事情的内幕了。
李祥从手机里翻出闫肃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而闫肃也很快接通了电话。
“这谁啊,这不是小祥吗,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闫肃那边听起来很吵,应该是在工地干活,看到李祥打来电话很是高兴,几乎是在对着电话喊了。
“哈哈,闫哥,你最近咋样啊,过完年这段时间忙不忙?”李祥笑道。
“忙,咋能不忙,现场不停打灰,我的小帮手程远走了,现在是到现场做试块也是我,其他材料送检也是我,根本忙不过来,你稍微等会啊,我到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这里太吵了。”闫肃喊着把电话挂了,小跑着到了另一处稍微安静一些的地方,这才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闫哥,你这不是正忙的时候,怎么还让程远走了,这不是加重你的负担吗?”李祥颇为不解地问到。
“哎呀,你快别提了,你以为是我想让他走啊,那是老滕干的太过分了。程远在工地取样钢筋,正好被来工地的老滕看见了,问了他几个问题,程远有个问题没答上来,就被老滕抓着在风里教育了半天,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是不知道老滕哪来的邪火,晚上开会的时候又当着项目部所有人的面大骂程远,生生把程远骂哭了。你想想,程远一个大小伙子,一点小事就揪着不放,这么不给人面子,程远一气之下就走了。”
李祥听着这么荒诞的事情简直不敢置信,说:“老滕至于吗,就算爱教育人,在工地说了那么久也就行了吧,还在开大会的时候说,这让人的面子往哪搁,不过程良就没阻止吗?”
“唉,说起这事就无语,程良在会后还说了程远一顿,大概意思就是他自己不争气,自己分内的工作都做不好,让领导抓住把柄,这回好了吧,被狠狠骂了吧。程远觉得两边受气,即使我再劝也劝不回来了,一气之下就跑回家了,都没跟他爸再商量了。所以我现在又是光杆司令了,老滕的意思也不会再给我配人了,搞得我都想跑路了。”闫肃抱怨道。
“那还真是挺无语的,老滕怎么感觉比以前变本加厉了,脾气更大了。”李祥说。
“那可不咋的,他以前在公租房那边接手老高,算是中途接手当项目经理,这个项目才算是正经他上台了,有了公租房的练手,现在已经是独霸天下了,书记根本就不管什么事了,那脾气跟权力一起膨胀了。对了,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我就是想问问,怎么项目上突然去审计的了?是出什么事了?”
闫肃听到这话,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知道来审计的了,找你了?”
李祥莫名被闫肃传染,也小声说:“对啊,刚才通知我,说让我这两天赶紧回去,整得我莫名其妙,我都走了快一年了,怎么还有我的事,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吗,所以打电话问问你,看你能不能给透露点信息。”
“这事我悄悄跟你说,你听听就行了,别往外传,回来了也就当不知道啊。”闫肃认真地嘱咐道,“有施工队举报了老滕,好像是有真凭实据那种,所以机关派审计组过来了,但是具体以什么理由举报的,我们就不太清楚了。涉及到几个重要部门,这几天都在被轮番叫去谈话了,连我都被预约了,明天上午也要约谈。”
李祥一听着实大吃一惊,这是干了些什么,逼得施工队都要去举报滕兵了,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啊。看这态势,那是要从头查起,而物资部前期的一些材料招标、项目上的议标很多都是李祥干的,所以要把李祥叫回去仔细查查?
“行,我知道了,问清楚情况我也能心里有个准备,谢谢了闫哥,等过几天回去了我们再详细聊。”李祥说到。
“行,那我等你回来了,我这会还要去干活,回见。”闫肃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李祥从闫肃这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就陷入了沉思,仔细回想去年在安置房做的一些事情,有没有违规的地方,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自己心里有数才能在审计组那不露怯。但是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李祥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啊,当初做任何事情都是要吴平首肯,最终滕兵拍板才能执行的下去,就算现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追究起责任也该先找滕兵吧,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完全按照领导的意图去执行的人,这有什么好查的呢。
不管怎么想,自己终究是三公司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在局指,也不可能靠着局指这一段工作经历就跳出三公司,那领导召唤自己就必须回去。
李祥拨通了段正春的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就等着段正春的指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