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不解,“为什么?”
小六紧紧抿着唇,回五神山她的身份就再昭告天下,她不愿再浸身尔虞我诈之中。
玱玹拉住小六的手,脸上尽是恳求地神色,“你忘了小时候奶奶让你我相互扶持吗?”
“我没忘。”
“那为何?你为何不肯留在我身边?”
小六望向一脸忧伤的玱玹,轻声道:“你身边并不需要我,不是吗?”
玱玹怔愣在原地,“你是在怪我?”
小六苦笑摇头,“你志存高远,心有鸿鹄之志,而我只想在清水镇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医师。”
玱玹眼有悲伤之色,曾经无比亲密的两个人,在三百多年的沧海桑田间,都已成过眼云烟。
小六在玱玹身边坐下,“只要不做王姬,我可以经常去紫云宫陪你喝酒解闷,就当作好哥们儿一样,好吗?”
玱玹闭了眼,呆呆地坐了良久,这才开口吩咐道:“回神农山。”
小六这才松了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撒着娇道:“谢谢哥哥。”
玱玹睁开眼侧目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小六,明白她已经不是凤凰树下、秋千架上的小姑娘了。
她在深山里如野兽一般流浪,曾被关在笼子里被虐待打骂,她杀了无数人,从不知道相信谁到只相信自己,最后以玟小六的身份站在众人面前。
是他不好。
玱玹心里暗自叹息,若他当年如期去接小夭回来,她也不会沦落到此。
回到紫金宫后玱玹不再禁束她,小六可以自由出入紫金顶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前提必须知会他一声。
因此缘由,小六身边又添了一位熟人,这人正是前世左耳的心上人苗圃,小六望着给自己铺床的苗圃叹息,转来转去,该来的还是会来。
苗圃铺完床要服侍小六沐浴,小六推脱道:“我一个大男人,还是自己洗吧!”
苗圃盈盈一笑,垂头站在一旁,小六拧眉看她,“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苗圃将头埋得更低,“奴婢不知。”
小六上下打量着她,眼珠子一转,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吊儿郎当地说:“那你今晚服侍我可好?”
苗圃红了耳朵,玱玹只让她保护小六的安全,可没说让她做侍寝婢女啊!
“这个……奴婢恕难从命。”
小六暗自偷笑,看来玱玹并未告诉苗圃自己的真实身份。
经过几天的调戏,苗圃心里已经烦小六入骨,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一概离她远远的,这正合小六意。
月底,与防风邶约好的时间到了,小六一大清早就起床沐浴更衣,将自己洗的比脱壳的鸡蛋还要滑嫩,跟苗圃打了一声招呼就下了山。
歌舞坊的舞台上有一白衣女子甩着晕染开来的淡蓝色水袖跳着舞,舞姿清逸飘绝,柔情似水,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其中就有防风邶。
小六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防风邶穿着淡紫色衣衫,锦衣玉冠,一头乌发漆黑如墨,眉梢眼角尽是慵懒的笑意。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
防风邶望着台上跳舞的清逸佳人发出感叹。
小六忍不住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你倒是会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