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着小夭倔犟的脸,但只有相柳看得出来,这倔强中带着一丝恐惧。
奕缇已经走了进来,对着歪靠在床榻上的相柳行了一礼,喊了声:“少主。”
相柳声音清冷,问道:“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奕缇点点头:“查出来了,是神农初霁的刺铆兵做的,事情发生两日前,神农初霁和防风峥私下见过面,防风峥绝对也参与了此事。”
小夭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玱玹做的,不然她真的难辞其咎,也失去了和相柳继续下去的勇气。
相柳不动声色地看着小夭,冷声说道:“防风峥与神农初霁见面的事,为何没有及时汇报给我?!”
奕缇跪倒在地,“是属下失职,因为防风峥一直留在赤水的宅邸中,我抽不出身来汇报。”
相柳摆摆手道:“你下去吧,以后任何一丝消息都不能错漏,就算你无法脱身,可以将音珠丢入水中,我自然会收到消息。”
奕缇执意跪着不肯起身,“少主,求您责罚我,是我失职才造成您差点儿……”
相柳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下去吧!”
奕缇重重磕了三个头,直把额头都磕的血肉模糊才起身一步一步离开了。
小夭厌恶地说:“想不到又是他!”
相柳侧目而视,“你好像很讨厌防风峥,在幻境中你也见过他吗?”
小夭点点头:“跟现实一样让人讨厌,他在幻境中也是跟你过不去,甚至囚禁了你逼我嫁给他。”
相柳黑了脸:“他囚禁我?”
小夭解释说:“你是假意被他囚禁的,我们两个联手将他耍了一顿,新郎从他变成了你。”
相柳浓眉一挑,来了兴趣,问道:“新郎从他变成我?”
小夭一脸兴奋,坐在相柳旁边笑得花枝乱颤,说:“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让外爷给我和防风氏公子指婚,却只字未提是防风氏哪位公子,大家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防风峥,结果成婚当天,防风峥穿上大红婚服又接了一道圣旨,这才知道被指婚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相柳笑了笑:“防风峥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小夭摇摇头道:“与防风邶大婚那日我没有见到他。”
相柳道:“防风峥还真是阴沉不散,竟然让神农初霁舍得动用了他的刺铆兵,看样子,他是打算拉着整个防风氏入火坑了。”
小夭道:“在菩罗幻境中,防风峥一直在给玱玹打天下,虽然他是带着目的的,但总归没带来什么麻烦,所以你也没有要了他的命。最后是阿念和蓐收联手设阵重伤了他,他伤重不治而亡。”
相柳淡淡道:“防风峥的目的是你吧?”
小夭抿着唇点点头,“他说对我是认真的。”
相柳黑着一张臭脸,没有说话。
冬月之望日,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木屋里燃着火炭很是温暖,小夭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接着纷飞的雪花,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正在阖目疗伤的相柳。
毛球在廊下忙碌着收拾野鸭子,他说冬天的水太凉,不让小夭动手。
小夭抻头叫了声:“毛球。”
毛球瞪她,“我现在有名字,我叫金羽。”
小夭哧哧笑着,“你额头上那抹金羽印记很好看。”
毛球冷声道:“要你夸!”
小夭见毛球说话带刺儿,有些伤心的轻声问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毛球见小夭伤心于心不忍,在嘴里咀嚼好久才吐出一句:“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主人因为你吃了太多苦,我有些记恨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