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一直随相柳喊洪江义父,在毛球眼里,相柳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不,是比亲哥哥还亲的存在。
相柳道:“可找到苏藜的下落?”
“她还在那深山中。”
相柳踏雪前行,“这五百年,她过得好吗?”
毛球点头又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苏藜的这五百年。
相柳扫了毛球一眼,“如实说。”
毛球道:“苏藜生了一个女儿,生产的时候差点儿死了,这五百多年她过得也并不算太好,女儿经常气她,长大了天天往外跑,好几年不着家。”
相柳不由怔在那里,“苏藜生了一个女儿,是义父的孩子?”
毛球挠着头,“情报显示确实是的,大概是在大战前夕,苏藜闯进军营找义父那次,她不是整晚没出来嘛。”
相柳哧哧笑着,“没想到啊没想到,义父竟然还留了一丝血脉在世间。”
毛球撇了撇嘴,说:“那小丫头片子很不着调,你知道她跟谁两个爱得死去活来?”
相柳眸子如寒雪般刺骨,“是玱玹?”
毛球倒吸口气,“主人,你疯了?!怎么会是玱玹,这差着辈分儿呢。”
“别卖关子,赶紧说!”
毛球笑呵呵道:“是你老相识的儿子。”
相柳脱口而出,“离戎昶。”
毛球狂点头,“就是他的儿子,叫离戎骅。”
相柳皱了皱眉头,“离戎氏与苏藜不是有血仇吗?”
毛球沉声道:“就是因为有血仇,所以苏藜才被她气得半死。”
相柳戴的银白的面具在大雪中闪着寒冷的光。
“找机会与苏藜见一面。”
毛球答应一声,一时无话,两人并肩走着,毛球偷瞄相柳一眼,问道:“你真的要娶金天层雪?”
相柳衣袖中的手指蜷了蜷,没有回答。
毛球说:“不想娶就不娶呗,整日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不烦吗?”
相柳当然不会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但未来要如何做,他实在还没有想好,被毛球这样一问,相柳只觉得烦躁不堪。
“你再有那么多废话我就把你打回原形。”
毛球跳出去一步,捏着自己的两片嘴唇,以眼神示意相柳自己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了。
漫天飞雪挥洒,一座打扫干净的坟茔孤零零立在那里。
相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坟前插着的三炷未烧完的香。
毛球“咝”了一声,“这是有人来给将军上过香了?难道是苏藜?”
相柳耳畔传来“嘎吱嘎吱”踩雪的声音,他看着小夭披着雪白的兔毛斗篷从树后走到自己眼前。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相柳心跳如擂鼓,但面上平静疏离,无波无澜。
而小夭的手指因为激动微微颤抖,她掀下斗篷的帽子,仰着红彤彤的脸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