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归，你要起来工作了。”
“妈，我不想，我只想看着你……”
谢归从谢柔的怀中抬头，可怜巴巴的样子，任谁都不忍拒绝。
谢柔低下头，手指轻轻捏了一下谢归的脸颊，唇边带着宠溺的笑容，“我们家的小归要变成小懒虫啦。”
“我就想赖在你这里。”
“小归。”谢柔推开谢归的肩膀，俯下身看着对方清澈的眸子，“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
谢归嘟了一下嘴，目光错向一旁，气鼓鼓地回答，但语气却十分软糯，好像在撒娇，“没忘，我会好好活着。”
谢柔轻轻捏住谢归的鼻尖，随后从石桌上的盘子中拿了一颗薄荷糖，剥开来，塞进谢归的嘴巴。
“好啦，我一直在这儿，醒来吧。”
“妈，再抱我一下……我怕……”
谢归像藤蔓一样缠住谢柔，双眸紧闭，心中期盼着这次的拥抱能久些，哪怕只有30秒。
对于谢柔来说，她一直在这里，醒来便可见到自己的女儿谢归。
可对于谢归来说，只有在濒死状态才有可能见到自己的母亲，还不是百分之百。每次相见都要等上十几年，去换几分钟的拥抱。
“醒了，醒了！”
“医生，醒了！”
“太好了！”
谢归眼皮很重，难以睁开，只能听到耳边嘈杂的声音，没有办法理解每句话的含义。她索性又闭上了双眼，等自己的身体恢复。
“可以进去了。”
王秘在门外搓着双手，犹豫了一会儿，调整自己的表情，硬挤出一个笑推门而进。
雪子则一脸无所谓，如果忽略她垂在身侧不停搓的手指的话。
【归归，归归！你可吓死我了，呜呜呜……】
被困在空间里的老灰一发现结界消失，豆大的泪珠跟滚筒洗衣机似的到处甩，跃进谢归怀中，奋力蹭着。
【再蹭你就要掉毛了。】
【掉吧，掉吧，本鼠不在乎。】
王秘和雪子站在谢归的床边，看着病床上那苍白无血色的人，眼眶都开始翻红，尤其是王秘，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庆幸。
“水……”
“水，水，我马上倒，水杯呢？”
王秘急急忙忙乱转圈，还是雪子轻车熟路般找到棉签和水杯，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用湿润的棉签一点点划过谢归干燥的嘴唇。
谢归眯缝着眼睛，根本没有力气睁开，带着沙哑的嗓音说道，“谢谢……”
“那我可以要礼物吗？”
雪子用微微颤抖的嗓音说出这句调笑的话，活跃了周围的气氛。
“我困了……”
谢归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双眸紧闭。
“我就知道，你是个小气鬼。”
虽说是埋怨的话，但颇有种打情骂俏的意味。
雪子放下水杯，掖了掖谢归的被角，转头对王秘说，“你们公司有事儿吗？”
王秘一直盯着谢归，下意识想要摇头，但突然想起纪轩的嘴脸，十分无奈地点头。
“我在这儿看着，你就放心去解决公司的事儿吧。”
“我让任星陪您。”
“你们组长都相信我了，你还防着我呢？”
王秘不予回答，客气地笑着。
“行。”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