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感受她的动作，闭上双眸，不知在期盼，还是在悔恨。
预想中的吻并没有到来，薄凉的嘴唇堪堪停在那块儿皮肤，温热的呼吸一股一股打过来，吹动上面的汗毛。
“在我身上你得到了什么？同情，怜悯，还是快感？”
“不知道……”
“纪荷，我会永远病下去。”
纪荷咀嚼着这句话背后的意义，但是越靠近真相，她便越胆怯。
这两年，她经历了太多，原本看似坚定的想法也已经失去了根基。
她不敢睁开眼睛，看谢归的深情，就如几年前那个夜晚，无法回应对方的晚安。
“不会的。”
搭在腹部的手收了回去，谢归撑起上半身，琥珀色的瞳孔凝视着纪荷，如刚放完烟花的夜晚，璀璨的火光消逝，只留下空洞冷寂的天空。
“看来我错了。我以为摆在您面前的是选择题，却没想到，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选项。”
说罢，她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像之前的吻，强势，不容反抗，如同狂风骤雨，推着船只不顾一切往前冲。它是绵长的，温柔的，像初雪散在干枯的梅花枝头，慢慢融化，成为水滴。
没有掺杂欲望的暗示，只是充满无限遗憾的告别，依恋。
一吻结束，谢归的眼神又变成淡淡的疏离，躺回床的另一边，紧闭双眸。
“柜子里有换洗衣服，我会保证纪轩的安全。回去吧……”
“阿归……”
“我会叫医生过来，护士等一下也会过来。二小姐最好穿上衣服，家主喜欢那样的您。”
纪荷坐起身，薄被掉落在胸口之下，锁骨处大片的肌肤裸露着。
她眼眶泛红，鼻子也堵了起来，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出院。”
“感谢二小姐厚爱，但不必多此一举。”谢归无法控制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好像还在体谅着纪荷，“我会回国，不用担心。”
“我要是不愿意呢？”
“那您最好愿意。雪子能监禁纪轩，自然也能监禁您。据我所知，家主住院，小少爷被绑架，纪东河又被您检举接受审问，国内更需要您。”
“没有我，集团依旧会转。我也不在乎监禁。”
“我在乎。”
纪荷被这句话砸晕，一时没有说话。
“二小姐，既然我们都有了各自的选择，那就忠于自己的内心，抛弃所有的愧疚，无奈。我会不择手段得到我想要的，您最好回去，否则您会输。”
“阿归，我们不会走到那种地步的。纪尘已经住院，病入膏肓，我不想让你的手上沾满鲜血。”
谢归被这句话气笑了，睁开眼睛，忽略纪荷身上的痕迹，冷冷说道，“所以我应该让他寿终正寝？让纪氏集团蒸蒸日上？让纪轩坐收渔翁之利？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纪荷怔住了，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和谢归站到了对立的位置，但她并不想看到自己同谢归反目成仇的局面。
“我不回纪氏了，我们去别的地方，任何地方。阿归，放下恨意，不要毁了自己。”
“二小姐，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大圆满的结局只存在童话中，只有天真的孩子才会相信。感情也是武器，做好准备吧，别不堪一击。”
“所以你现在已经开始攻击了吗？”
谢归嘴角挂笑，眼神瞟了一下门口，又停留在纪荷裸露的肌肤上，“医生快来了，不愿意输就穿上衣服，带好面具，回国部署。否则你我的桃色新闻，明天就能传到国内。”
纪荷心脏突然收紧，看着眼前公事公办口气的谢归，无措又难受。
她是认真的吗？原来刚才的那场情事已成为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