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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鸟继续点头道:

“是的,兄长,我复活了您,您说过,对于现在的您来说,您是前不久才见过我。”

“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我可是上万年都没有在见过如今的这个您了。”

“您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知晓了我可能犯下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让我一直在恐惧中度过每一天。”

“所以我没得选,我只能说我会听从您的一切安排。”

“因为我不是您,我们不是您,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没有可以看见未来的办法,就算是普罗菲图斯赫利俄斯的眼睛,其实也只是看到了未来的可能。而非是真的看到了未来。”

蜂鸟毫不留情的揭穿了预言家的真相。

他们只是预言,而非真的看到了未来。

不然,他们看见的一切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只有长子,真正的长子的眼睛才能看到绝对的未来。

而那是所有长子都不具备的能力。

所以在对未来的恐惧下,蜂鸟选择了她能想到的最正确的放法——一直听从莫恩的话。

莫恩深吸了一口气道:

“那么你也知道末子就是长子”

“是的,兄长。”

这是蜂鸟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句话来。

莫恩却只觉得口干舌燥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如果说意外到访过去的自己因为序列太低被看出来很正常,那么末子身上不应该有这样的问题。

因为末子的‘身份’是原初给的!

“我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表明我最小的弟弟其实就是我的兄长。”

“不过,我不需要那样的证据,因为母亲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据。”

“什么”

蜂鸟苦笑道:

“您忘记了吗母亲只有面对您才有颜色。对我,对别人,都只是看待工具的态度。”

“当然,我也曾经幻想过母亲早晚会接纳我们,但自从母亲因为您刺破了手指而在震怒中摧毁了完美之城后。”

“我就知道,我们和您在母亲眼里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得到了母亲如此多恩赐的末子怎么可能不是您呢”

原来是这儿

这可真是

莫恩大为讶然。

蜂鸟长长出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

“因为我发现了末子就是您,所以在您说要杀死‘您’时。我便是答应了,如释重负的答应了。”

“我记得,我那个时候,一直以为我只要答应了您的提议,我就避免了那个可怕的未来。”

“现在想来,或许我当时想的没错,只要我听从了您的安排,然后一直静静的等着就是了。”

“当然,那要一直等到现在.”

莫恩听到这儿都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蜂鸟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但是这个正确却要她一直等到四个纪元后的现在才能得到肯定。

所以在那漫长的时间里。

“您也猜到了吧在那过分漫长的时间里,我因为一直得不到确定,而开始怀疑我的想法。甚至我还因为您,也就是作为末子的您否定了您就是兄长,以至于我跟着怀疑我是否连最重要的事情都猜错了。”

蜂鸟来找我确认过这件事

莫恩不记得这一点,但既然蜂鸟都这么说了,那显然就是了。

而且自己还否定了这一点。

如此想来,这对于蜂鸟来说真的过分可怕了。

“我开始怀疑我的自作聪明才是让我犯下错误的原因。”

“因为我参与了杀死您的背叛之宴,所以您才会在重新见到我时有着那样的态度。”

非常合理的猜错。

特别是那个时期,预言家的教训应该非常普遍了。

也就是——因为想要改变未来,而变成了未来的一部分。

“为此,我想要赎罪。”

后面的莫恩基本猜到了。

“你在旧大陆留下了悼念圣堂,并走上了复活我的道路。因为你有着原初赐予的奇迹”

一如之前一样,蜂鸟继续说着说了很多次的话。

“是的,兄长。”

这句话似乎是她说的最多的话,不是说如今,而是她的一生。

或许在原初的设计中,她会是原初最满意的作品——即使拥有了自己的思想,也还是那么听话!

“母亲赐给了我诸多兄弟中,唯一可以复活旁人的奇迹。”

“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母亲给予我的救赎您知道吗,始终得不到认同的孩子,是不会放过一切被认同的可能的,哪怕那只是一厢情愿。”

“哪怕那只是一个自己都没有办法证实的猜测!”

“可即使是这样虚无缥缈的事物,也会给人带来难以想象的动力。”

莫恩则是叹了口气。

难怪在人联神秘岛基地666层里,刻着的会是关于蜂鸟的‘传说’。

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在提醒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在莫恩的叹息中,蜂鸟说出了那一段关于自己的段落:

“他行善,人们都称赞他。他死去,人们都哀悼他。”

“人们的哀痛是那么的真实而发自心底,所以伟大的母亲听到了人们的恸哭。”

“于是母亲着我前来询问一切。”

“当我将一切回禀,母亲又着我将他带回。”

“并说:他应该归来!”

“然后,我看见了他重新行走于大地。”

说道最后一句,蜂鸟已经放开了莫恩过去的圣骸。将其小心的平躺在自己的脚下。

神色平静的对着莫恩说道:

“那也是白色灾厄的开端,我又一个错误的开端。”

“我在这儿,这座您赐给我的巴比伦山上,复活了您的身体。您还记得吗在那可怕的宴会上,我的兄弟们分食了您的一切。只有我带着您的右手离开了宴会。”

“也是因此,我才有了复活您的可能。”

在亵渎之宴上,蜂鸟是最后一个离场的,也是诸长子中除开末子外唯一带走了圣骸的人。

“在几乎横跨了整个神代的时间中,我的兄弟们在为了各种理由互相厮杀,而我的追求和动力则是复活您,以救赎我的错误。”

“为此,我走遍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用尽心思的刻画下了一个遍及世界的,足以复活真正长子的奇迹!”

“我成功了,也失败了。”

灵魂才是本质,但长子的灵魂从未死去。

她复活的只是一具空壳,空有无上权威却又被怨毒驱使的空壳。

于是乎,席卷世界的白色灾厄自此开始。

那是无论是凡人,贵族乃至于神祗和诸王都无法反抗的真正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