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被推开时,陈明哲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在衬衫上。
那个足有半人高的礼盒就立在书桌旁,香槟色缎带,在暮色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礼盒大得离谱,让他突然想起几天前给大卫买的那个衣柜,大小也差不多。
此刻,他下意识的用指尖碰了碰盒角,包装纸发出窸窣的轻响,像是藏着什么活物。
\"姐夫别碰!\"小舅子突然从门后探出头,鼻尖还沾着面粉。
陈明哲闻言,收回手,腕表指针,正指向中午十二点四十七分。
落地窗外,紫藤花架在春风里摇晃,将斑驳的光影投在礼盒侧面。
他注意到盒盖上用金粉写着\"致三十五岁的陈先生\",那个\"陈\"字的最后一勾拖得格外长,像是方临珊惯用的撒娇笔迹。
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大卫端着热好的牛奶布丁晃进来。
卫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和姐姐如出一辙的梨涡:\"姐夫,你猜这是什么?\"
这话一落,他饶有兴致的围着礼物盒来回踱步,就是猜不出里面是什么。
突然有极轻的布料摩擦声从盒内传来,他猛地停住脚步。
“你姐呢?\"刚才还在的,这会儿怎么没人了?
大卫突然提高音量,不锈钢勺子敲在瓷碗上发出脆响:\"她说这次准备的礼物,有点害羞,不敢当面送。\"
一听这句话,陈明哲望着礼盒顶端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想起了四多年前,她离开时,来医院告别,准备的那个蓝色丝带的小礼物盒。
\"要帮忙吗?\"大卫不知何时凑到了跟前:\"我姐特意叮嘱要用裁纸刀,说直接撕包装,会破坏仪式感。\"
于是,刀锋割开缎带的瞬间,陈明哲闻到了方临珊常用的那款香水味。前调是佛手柑混着黑醋栗,后调却是温暖的琥珀香。
去年圣诞节,她躲在衣帽间三天,最后捧出来的手织围巾,也带着这个味道。
以至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快速的掀开了盒盖。
刹那间,窗外的正午阳光,刚好照进了书房。方临珊从铺满玫瑰花瓣的礼盒里站起身,珍珠发卡勾住一缕卷发,淡蓝色的高领毛衣,衬得那张小脸蛋儿洁白无瑕。
她张开手臂,大声喊了一句:“生日快乐!”天知道,尾音还带着点喘息,很显然,是在盒子里憋太久了。
这一刻,她伸出手,试图去勾住爱人的脖颈,双脚却踩在礼盒的边缘,摇摇欲坠:\"三十五岁快乐,我的陈队长。\"
陈明哲见状,快速的揽住了这小妞儿的腰,生怕她会不小心摔出来。
\"你...\"他张口想说点什么,可发现自己的喉咙紧绷着,用力清了清,才接着道:\"怪不得定做个衣柜要这么多天,原来还顺便定做了个这么大的盒子啊!\"
被他一说,小姑娘突然脸红了,因为,这么多年了,她都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大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