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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凌晨两点的病房中,方临珊第无数次从浅眠中惊醒,全身疼的,都有点想哭。

她摸索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被另一双手拢在掌心。

\"又疼醒了吗?\"陈明哲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西装外套早不知丢在何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咖啡色的表带。

暖黄色的灯光里,他拿过了床头柜上已经加热的牛奶,转身递给她时,满脸温柔的笑。

小姐姐接过牛奶,浅浅的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今天,已经是她用药的第三天了,每天都要滴两次,一次两袋。

天知道,这次,让她老人家都有了下地狱的感觉,整天整宿的疼,一刻也停不下来,就好像骨头被踩碎了似的。

\"我不是让你回家睡觉吗。\"她开口时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仿佛声带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男人闻言,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接过了她手上的那杯牛奶,微微一笑道:\"听护士们说,这个温度最适合润喉,再多喝几口吧。\"

这话一落,小姑娘就想抬手再接回牛奶,但全身的刺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明哲立即放下杯子,手指顺着她后背的脊椎沟下滑,在第三节凸起处,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

这个按摩手法,是他昨天才跟护士学会的,一边按着,一边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被他这么一按,舒服了不少的小妞儿便有力气开玩笑了,她故作惊讶的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按摩呀?”

“昨天跟护士学的呀,她们说这个手法,哪疼按哪,可以缓解一下,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起码可以少疼会儿。”

语落,心疼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两天时间,他便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丫头,从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到现在又苍白又憔悴。

“可是你都两个晚上没睡了,总这么熬着行吗,是不是得回去睡一会儿啊?”

“不用,偶尔熬个夜没事儿。”说破大天来,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医院呀。

但方临珊瞅着他那憔悴样,小脸蛋儿都皱成菜包子了:“不行,陈明哲,天亮以后你必须回家睡个觉,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行行行,那边不是有一张床嘛,等天亮了,我在那儿睡会可以吗?”说着,下意识的又握住了,她那被扎得淤青的手背

“我记得,四年前没熬几天,很快就能抽骨髓了。”好像也没现在这么遭罪,莫非是她也老了!?

陈明哲闻言,倒是没有再挖苦她,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儿,微笑道:“你现在就像是在生小孩儿,要经历母亲般的阵痛,大卫才能重生。”

小妞儿一听,皱了皱眉,故意摆出了一张懵懂的脸:\"你的意思是,我从他姐,变成了他妈呗?\"

“差不多,所以,你责任重大哦,没白疼,忍忍吧……”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

天知道,他是真的心疼啊,但都到这份儿上了,除了往前走,哪还有退路呀。

\"好奇怪哦,之前一说这些,你就会挖苦我,怎么现在态度转变了呢?\"本来她还预备着被无下限挖苦呢,没想到突然间就变成鼓励了。

话音未落,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神幽怨的看着她,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般:“方临珊,我这辈子就败给你了,往后也不奢望再翻身了,你要有点良心的话,下辈子记得好好回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