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颢听得目瞪口呆,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个刘姚,临死前说的最后一个字是『遂”?遂宁郡王的『遂”?”赵颢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赵孝骞没吱声,良久,摇了摇头道:“孩儿此时还不敢断定,但-——”-孩儿确实有点怀疑赵佶了。”
赵颢的表情跟赵孝骞刚才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喃喃道:“怎麽可能?他才十六岁呀。”
赵孝骞苦笑道:“孩儿本来不会联想那麽多的,但今晚入宫前,内侍郑春和悄悄告诉我一件事—.”
“赵佶常在太后面前进谗言,说孩儿的坏话,所以我才对他起了提防的心思,结果刚刚小宦官说的那句话,让我不得不多想。”
赵颢神色严肃,一双小绿豆眼里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麽。
良久,赵颢缓缓道:“骞儿,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赵信是官家的亲弟弟,若论亲疏,他与官家更近,你手里没证据,不该说的话别说,恐惹祸上身。”
赵孝骞点头:“孩儿明白。
赵颢环视四周,低声道:“皇城司里,你可有心腹亲信?”
赵孝骞想了想,道:“魏节应该算心腹了。”
“那就让魏节秘密侦缉,寻找证据,切不可走漏风声。”
赵孝骞苦笑道:“孩儿即将赴真定府,没想到临走之前才发现这麽个人物,
日后怕是难以顾及此事。”
赵颢脸色阴沉地道:“你只管赴任,为父还在汴京。”
赵孝骞奇怪地看着他:“父王去对付赵佶?”
赵颢突然展颜一笑:“为父帮你盯着他,这点小事还是能胜任的。”
赵孝骞眼神古怪地打量他一番,正要再说点什麽,赵颢脚下突然一个跟跎:“哎呀,喝了酒迎风一吹,愈发头晕目眩了,走走,咱们赶紧出宫。”
赵孝骞只好扶着他,父子俩朝宫门外走去。
走出宫门,赵孝骞扶着赵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王府门口,赵孝骞跳下马车,正要扶赵颢下车,赵颢却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骞儿你先回去安歇,为父有点事要办。”
“这麽晚了,父王要办何事?”
赵颢神秘且色眯眯地一笑:“今日饮了酒,为父我状态甚佳,前日在大相国寺勾搭的一个寡妇总嫌我办事仓促,趁着今日雄风突起,本王教她尝尝厉害,让她彻底对本王臣服。”
赵孝骞目瞪口呆。
这活爹·—..—玩得是真花啊!
我特麽都没这麽玩过,凭啥?
“父王————保重身子。””
“哈哈,你应该祝本王旗开得胜,攻克乃还!”
马车渐渐远去,赵孝骞仍站在王府门口,定定地注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勾搭寡妇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母亲冯氏的话他没忘。
冯氏说过,他这个父王,并非表面上那麽简单。
来到这个年代,每个人似乎都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包括身边的亲人。
赵孝骞当然也有秘密,他的秘密说出来,天下人不止是震惊,简直是懵逼。
赵颢的秘密是什麽?
赵孝骞很好奇,但也很淡定。他知道赵颢纵有再多的秘密也不会害他,这就够了。
马车在御街的尽头消失,赵孝骞才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延福宫。
漆黑的夜幕下,那座宫殿幽远而深邃。
“赵佶,真的是你吗?”赵孝骞喃喃自语。
在他眼中,赵信仍然没有摆脱败家子艺术家的人设。
可是今夜以后,或许赵孝骞要换一种看法了。
真实历史上的赵佶,皇位是从天上掉下来,被他白捡到的。
甚至在赵煦英年早逝后,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原本也不应该是他,可最后偏偏就是他。
今夜此时,赵孝骞不得不产生了怀疑。
这天底下,真有白捡来的皇位?赵信什麽都没干,他真就是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