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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惭愧,臣在崇祯四年转任三边总督时曾回乡探望过一次,如今算起来已有十多年了……。”

“你父母如今身体如何?”

“陛下牵挂臣父母,臣感恩不尽,臣母身体尚可,只是臣父的身子有些体弱,这些年因年事已高多病,亏得臣的两个弟弟在家替臣尽孝,臣这才能安心为陛下,为我大明做事。”

朱慎锥点点头,叹了一声道:“十多年没见父母,你的确不容易。而且父母年事已高,你久在外为官,也是忠孝两难呀。”

“陛下,臣父教导过臣,国家之事当以国为首,家在后,臣既是大明臣子,自当以国事为先。何况臣两个弟弟在家替臣尽孝,臣心中也能放心……。”

不等洪承畴把话说完,朱慎锥摆了摆手,开口道:“话虽如此,可终究父子人伦为重,朕幼年失孤,对此深有体会,如有机会还是回乡探望父母才是。另外,朕给你一个恩典,你如今已是我大明湖广总督,朝廷重臣,当加恩其父母,以你往日功绩和湖广施政的辛劳,就加你父为资政大夫,另加你母亲为二品浩命夫人,如何?”

这话一出,洪承畴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朝着朱慎锥拜倒,身子激动地不住颤抖,眼中更是落下了泪水。

“臣……臣……陛下……臣……。”

“好啦好啦,不必如此,这是你应得的,往后好好为朝廷做事即可,你父母不易,当孝顺他们,给他们这个恩典,也是朕的意思。”

“陛下之恩,臣粉身难报……。”一瞬间,洪承畴激动地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皇帝待他如何先不说,可加封自己父母这完全出乎洪承畴的意料,而且不仅给了他父亲资政大夫的加官,还给了他母亲二品浩命夫人的恩典,如此皇恩浩荡,怎能让洪承畴不激动呢?

这个恩典简直比朱慎锥当场告诉洪承畴马上升他为内阁阁老更让他心情激荡,要知道他洪承畴的官已做的不小了,作为湖广总督是大明目前几大总督之一,掌控着湖广两省的军政大权,是地方的封疆大吏,妥妥的大员。

整个大明能和他相比的寥寥无几,也就陕甘总督孙传庭,两广总督熊文灿和他相当,他的官职从品级来说已等同甚至超过了六部的堂官,而且在地方的实际权利比京官还大些,一旦从地方入京,以他的官职和经历不仅能掌控一部,甚至还能直接入阁成为阁老。

可就算当了阁老又如何,官职只是自己的,可给家人的恩典却很难拿到,尤其是资政大夫和二品浩命夫人给他的父母,这样的情况在大明官员中本朝他可以说是第一位。

皇帝如此厚待,洪承畴怎能不感激万分,有了这个恩典,不仅能让他洪氏在家乡更声名远扬,而且还能让其父母了却多年的心愿,尤其是一直屡考不中的洪父,他当了一辈子的秀才,连半个官都没机会,没想老了老了却有直接成为资政大夫的机会,洪承畴甚至想到恩典送到家中时,自己的老父亲会乐成什么样子。

见洪承畴这副激动的模样,朱慎锥心中暗暗好笑,无非就是两个虚头而已,无论是资政大夫还是二品浩命夫人,只是区区一道圣旨罢了。

这些恩典花不了多少银子,更不需要朝廷给什么俸禄,更多的只是荣誉和称呼。但仅仅如此,就能让洪承畴对自己感激莫名,这就非常值得了。

安抚了洪承畴几句,让卢九德把他搀扶起来,重新坐下后,朱慎锥对洪承畴道:“恩典之事你尽管放心,朕既然开了这口,这几日就会正式下旨加恩你父母……。”

“臣……。”见洪承畴又要行礼,朱慎锥摆手道:“朕这个人赏罚分明,你既然有功,加恩你父母也是理所当然,何况你父母不易,朕将心比心,也是人之常情。”

“此外,朕有意让你离开湖广,调任他职,不知你自己有何想法?”

这话一出洪承畴微微一愣,他想到皇帝居然要把他调离湖广,他这几年在湖广大展拳脚,做的很是不错,而且对于湖广施政还有长远的规划,原本以为自己能在湖广至少呆上好些年,甚至做满九年再调任的,但没想这么短的时间就要离开湖广,这让洪承畴心中不由得纠结起来。

可这些纠结瞬间就被洪承畴放下了,皇帝如此厚待于他,更加恩自己父母,把自己调离湖广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自己当的是大明的官儿,皇帝调任自己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既然如此皇帝怎么安排自己就怎么做不就行了?至于湖广未来如何,皇帝应当有自己的打算,他何必为此纠结?

“臣乃陛下的臣子,陛下如何用臣,臣自当听陛下安排。”当即,洪承畴斩钉截铁道,这番态度让朱慎锥很是满意,眼中更多了几分柔和。